大多數(shù)經(jīng)歷了瀕死期卻能神奇生還的病人都談到,他們經(jīng)過了一條長長的隧道,最后到達一個極樂世界,感到怡然和幸福??墒且灿幸恍┤饲∏∠喾矗麄冋f到達的是一個極度恐怖而兇殘的鬼蜮世界,一個很可能就是自古以來被人稱之為地獄的地方。下面是這些病人的親身感受。
佐伊斯·哈爾維(70歲)。已退休。原為刑事調(diào)查局的工作人員。家住英國埃塞克斯郡。
“去年4月,我因哮喘病嚴重發(fā)作被送進醫(yī)院。我在急救病房住了一個星期,后來轉(zhuǎn)到普通病房,但是幾天來我總是睡不著覺。我下了床,在一把椅子上坐下來看書。幾分鐘之后,我突然感到全身麻痹,眼睛也眨不了,周圍的一切都處在黑暗之中,我覺得自己在以一種加速度向下墜落。我仍坐著,可覺得像是呆在失去了控制的電梯里。我什么也看不見,只聽見一種像是在院子里玩耍的孩子們發(fā)出的尖叫聲。從下面升起一股熱氣,好像有人突然打開了烤箱。當有一雙燙得灼人的手抓住我的腳底板,我嚇得渾身發(fā)冷。讓我更為惶惑的是,突然從黑暗中冒出來成千上萬的人,我既看不清他們的臉孔,也看不清他們的身子。他們的手很小,但十分有勁,把我往隧道深處越拉越遠。我盡全力反抗,身邊卻找不到一個能抓住的地方。當時腦子里掠過的惟一念頭就是‘我要死了’,前方便是地獄,‘我就是死去,也應(yīng)該進天堂?!以谠噲D說服自己。面前那一個個家伙面目變得越來越猙獰,可就是聽不懂他們究竟在喊些什么。我真的是嚇壞了。這樣的人我這輩子還從未見過,希望以后也不會見到。接下來我聽到一種回聲:‘回去吧,抓住我!’后來我覺得像是電梯在以很快的速度往上升,然后突然停了下來。我知道最多也就幾分鐘,可覺得遠不止幾分鐘。
“等我睜開眼睛,發(fā)現(xiàn)自己仍坐在椅子上,一個女護士緊緊攥住我的雙手。后來她告訴我說,她看見我全身在痛苦地扭動,才向我跑了過來。我顯然是失去了知覺,停止了呼吸。我的兩條腿生疼,上面布滿了淤斑。我認定是那些在隧道里抓住我、要把我往下拉的人留下的。每當我想起這件事,就是無法作出解釋。整個過程我記得一清二楚,仿佛就是昨天發(fā)生的事。我確信再往下走就是地獄。我這個人從來都不迷信,可現(xiàn)在每天都在祈禱:‘圣母啊,你高興高興吧!’和‘我們的在天之父,你可憐可憐我吧!’并且盡量以善待人。我心里老是不踏實,說不定在警察局供事時危害過什么人。我知道自己從未打過人,也未殺過人,但不敢保證自己沒干過上帝認為不公的事。我過去從未去想過死,可現(xiàn)在想到死就害怕。我在墓地買了一塊地。照我看,火葬無異于地獄的烈火?!?/p>
特列伊西·托倫東(20歲)。醫(yī)學系的學生,同父母和兩個姐姐住在英國的鄧弗姆林。
“3 年前,我出了一次車禍,結(jié)果受了嚴重的腦外傷,整整10天都昏迷不醒地躺在愛丁堡西部醫(yī)院。家人被告知說,我現(xiàn)在只有50%的生還可能,于是他們整天整宿都在我的病床前值班。在第6天頭上,我突然大喊一聲,醒了過來,可馬上又沉入一種比任何噩夢都要可怕得多的狀態(tài)之中。一開始我看到的是一片黑暗,黑得伸手不見五指;后來,一團亮得耀眼的白光包圍了我。最先我感到的祥和安謐氣氛冷不丁被一種無法形容的恐懼所取代。我一心想逃離這個突然來到的令人厭惡的世界,但心里也明白這是不可能的。逐漸地,在這可怕的光亮的背景下,冒出成百上千像還沒發(fā)育全的胚胎的臉孔。他們打我,將我包圍起來。耀眼的白光照亮了他們的臉龐,有一種無形的力量在迫使我向他們走去。當我越來越向他們靠近的時候,他們在唱歌。我忽然有一種感覺,像是有一只手伸進了我的身體內(nèi)部,把我的心臟撕扯成若干份。他們發(fā)出的那些響聲不是什么語言,而是一種聲音,我完全聽得出那是什么意思。他們最先說的是要弄掉我的腦袋,后來他們又說,要把我變成一個小孩。原先的我得替換掉,得把我弄死。我心里明白,他們打算害死我。怪就怪在我既害怕又焦急,完全陷入一種絕望和孤立無援的境地。那些怪物追上了我,把我往下拉,我只記得自己喊道:‘不!我不想變成小孩!’
“然后白光黯淡下去,怪物不見了,周圍又是一片黑暗。4天以后,我蘇醒了過來,身體慢慢得到恢復。有一段時間我腦子里一片空白,不過慢慢對那段往事的回憶又全部得到恢復。我覺得自己像是到過地獄,可就是弄不明白怎么會出這種事。我還是一個姑娘,跟所有的孩子一樣有時會淘淘氣,但從來不認為自己是壞孩子。經(jīng)歷了這件事之后,我有好長時間一提起它便流淚。幾個月以后,我把這段經(jīng)歷記錄下來,才發(fā)現(xiàn)這居然還有凈化靈魂的作用。
“我相信那些怪物就是想殺死我,讓我再變成一個孩子。我不知道自己到底犯了什么罪。但我在某種程度上已經(jīng)意識到,我蘇醒過來后變成了另外一個人,對人世的生活多多少少也有了一些感性的認識?!?/p>
里茲·羅德杰斯(31歲)。某公司系統(tǒng)分析員,同男友住在倫敦。
“1991年的一天晚上,我同男友到電影院去排隊買票。前廳里相當熱,人又多。我感到自己就要昏倒過去,之后就到達了那個只能稱之為另一個世界的地方。我的腦袋里是一片震耳欲聾的嗡嗡聲,這可怕的轟響一直伴隨著我。我什么也看不見,卻能感覺到正在以一種加速度從一條寬大的隧道往下滑落。我嚇得要命,只覺得自己仿佛置身在一個充滿敵意的世界里。我拼命地掙扎,想逃出這個隧道,躲開這個罪惡的世界,但無濟于事。有一種無形的力量在把我拉向一個鬼知道是什么所在的地方去。緊接著,我的腦子仿佛轟地炸開了,我看見了一些紅色斑點,就像血在一塊黑布上濺開來。突然,雖說我對周圍世界仍還有所感覺,還是除了黑暗什么也看不見。
“等我睜開眼睛,告訴男友說,覺得自己剛才是死過去了。后來他告訴我,我叫了令人膽戰(zhàn)心驚的兩大聲后便停止了呼吸。多虧我的男友知道怎樣做人工呼吸,他又讓我的心臟恢復了跳動。我覺得這次‘旅行’花去的時間不短,可實際上昏迷的時間前后也就5分鐘。第二天我到醫(yī)院去看病,然而化驗和照光均未發(fā)現(xiàn)異常。醫(yī)生說:‘這種事是經(jīng)常發(fā)生的?!F(xiàn)在我時刻都在擔心自己會再度昏迷。我不明白,為什么我就只有下地獄的命。我并不比別人傻,為人也老實。我常想,要真有上帝存在,他可能就會對我說,要我當好他的信徒。
“我想,很可能我們的天堂不在天上,而是在地球上。而且以后情況只會變得更加糟糕。所以我現(xiàn)在盡力享受生活,比過去更加講究飲食,更多地到鄉(xiāng)下去欣賞那里的風光和聽那些優(yōu)雅的音樂。要是有人說,那都是我的想象力在作怪,那我會感到非常高興。不過我到今天也還堅信不疑,那時候我真的是死去了一會兒,而且可算是吃盡了苦頭。”
[編譯自哈薩克斯坦《商隊報》]
(責任編輯 劉景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