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經(jīng)很反抗。其實也是人在承擔重壓后的本能,愛搞點黑色幽默,但無奈缺少博學鴻儒的底氣,只能把怨氣放在內部,自我交流。但有人卻能將自己放在放大鏡下鑒賞,用自己的肝火旺氣鑄成了一本書,將中國文壇掀了個底朝天,令我輩欽佩不已。其人活得瀟灑、活得真實,我輩連尾隨的資格都沒有。
曾經(jīng)很“易感”。能夠捧著一本書哭得稀哩嘩啦,面對早晨從窗外射進來的陽光感慨一觸即發(fā)。前一段時間看到一本書叫做《常常感動》,里面記載的無非就是小孩子放風箏,老年人牽手,其結果無不是讓作者唏噓不已。將我輩自認為“經(jīng)典”的“感動”一 一囊括,可見作者生活感觸之“深”,體味之“切”,自嘆弗如:人家在自我感動的同時,還不忘感動大家。
曾經(jīng)很頹廢。那時唯一的樂趣就是晚上不開燈坐在房間里,用眼睛收集從窗子外透過來的點點光亮,翻看《張愛玲文集》,驚奇地發(fā)現(xiàn)我這個頗具頹廢主義色彩的樂趣竟與張愛玲不謀而合。可是張愛玲全身上下彌漫著這種氛圍,最終成了“頹廢主義”的一代宗師,并成了現(xiàn)代小資們效仿的指南,豈是我輩可比?
曾經(jīng)很文學。視《紅樓夢》為枕邊書,一字一句地研讀,一詩一詞地吟誦。可我還是太小看《紅樓夢》了,我只把它當成了一種興趣,而有人卻把它當成了一種謀生的手段。自從胡適、俞平伯開創(chuàng)了《紅樓夢》新的研究之后,它確實養(yǎng)活了不少人。將《紅樓夢》熱愛得投身其中,其“老鼠愛大米”的境界實使我輩高不可攀。
曾經(jīng)就是一個個望洋興嘆的休止符,就是一個個被別人搶占高峰的山頭,就是你還在自以為是地陶醉在自己的小天地的時候,別人已按下快門,將之變?yōu)橛谰?,無論是好是壞,都成了一個爭論的理由。
曾經(jīng)或許可以說是“不求永久,只求曾經(jīng)擁有”,可那實在只是一個美麗的借口。
江蘇省南通中學供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