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我去了服裝精品廣場,有人把我的褲子劃破了……”
“什么﹖”沒等月說完亮就叫了起來。
“沒什么,又沒有傷著,不過皮膚都露出來了,好在是在腿上,不然我會當(dāng)場暈過去。那位年輕的小女老板當(dāng)時就發(fā)現(xiàn)了,她立刻把我拉進(jìn)了更衣室,拿了一條新褲子讓我換上了。在最難堪之時遇上了好心人幫助,真讓人感動……”月仍很感動地說。
“為什么劃你的褲子﹖是小偷,偷錢的﹖”
“不是,我挎著包呢,錢在包里,是劃我的腿?!痹屡牧伺拇笸日f。
“是流氓!專劃腿的,媽媽的……”亮氣得甩出一句粗話。
“唉,算了,管他是劃什么的。我還欠那位小女老板50元錢呢,當(dāng)時我身上就帶了600元,那條褲子是650元,明天你沒事咱倆一起去把錢還給人家?!?/p>
“應(yīng)該去謝謝人家,現(xiàn)在還有這樣好心的生意人,真是難得呀!”亮感嘆道。
第二天亮隨月到了服裝精品廣場。廣場里不太熱鬧,但每家精品屋前還時不時有顧客來往。月挎著亮的胳膊一直向前走著,突然月卻停下了,亮不知怎么了,他看了看月張大的嘴巴后隨月那驚愕的目光向前一看,發(fā)現(xiàn)面前這家精品屋門口背對著他們有兩位女子。其中一位正仰著頭很認(rèn)真地欣賞著掛在上面的時裝,而另外一位像是在介紹,但左手卻捏著一片閃亮的刀片正準(zhǔn)備劃那位仰著頭欣賞時裝的女子的大腿,此刻那閃亮的刀片很快就要接近那女子的褲面,同樣驚訝的亮這時已聽見月緊張地說:“那……劃人家褲子的是……是小女老板,我就是還她錢的……”月的聲音有些發(fā)顫,此時亮已明白了一切,還沒等那刀片向下劃時,他便躥上去抓住了那只手。小女老板立刻轉(zhuǎn)過身來,于是她那驚恐的目光便與月那不解的眼神相遇了。年輕漂亮的小女老板頓時明白了,接著她抱著亮抓她手的那只胳膊把亮拽進(jìn)了精品屋內(nèi),而后把亮硬拉進(jìn)了更衣室,月見勢不妙,也立刻隨他們鉆進(jìn)了更衣室。門口那位一直仰頭欣賞時裝的女子見來了一男一女二話不說同老板拉拉扯扯地進(jìn)了更衣室,她沖里面伸了伸舌頭、撇了撇嘴,壞笑了兩下走了。
小女老板把亮拉進(jìn)更衣室后,便放開了他的胳膊,可亮又上前抓住她的手腕惱怒地說:“你把我女朋友的褲子劃破了還裝好心讓她感激你,今天我們是特意來道謝的,來把那50元錢還給你,可你卻是個大騙子……”
“大哥,先放開手,有話慢慢說,別太認(rèn)真。你是聰明人,所以從我劃腿的技能上也應(yīng)該知道我也是從黑道上爬過來的人,不要傷和氣……”小女老板微笑著說,但言辭中卻透露著幾分警告。
“是啊,我猜你以前一定是個劃包的,不然在那緊繃的褲腿上竟一點也劃不破人家的皮膚,這么高超的技能不是劃包的還能是劃什么的?”亮不依不饒地說。
“你這人真不識相。有句話你聽過沒有,看透不說透,人才有路走。你不想走了﹖不過我還是想說清楚,本姑娘早幾年就金盆洗手了,現(xiàn)在是劃腿的,不是劃包的!”小女老板瞪起了鳳眼。
“這還不一樣﹖有什么區(qū)別﹖”亮很奇怪地問。
“區(qū)別大了,劃包純屬小偷行為,劃腿只是讓本來就要買褲子的人能高價買我一條褲子,只是給她們加點催化劑節(jié)省時間,快刀斬亂麻,是正經(jīng)生意。”
“哈哈……還正經(jīng)生意﹖”亮突然笑了,他看了看月,月也忍不住笑了。他倆覺得小女老板的道理的確很可笑,但亮轉(zhuǎn)念一想面對這么一個騙子怎么能笑呢﹖于是他又嚴(yán)肅地說:“你這叫騙子,不但騙錢,還騙了人家對你的一片感激之情。被你騙了還不知道,還天天在家念叨趕快把錢還你。”
“這你可說錯了,凡被我劃過腿的,從我這兒穿著褲子走的,不欠錢的,我就不說她們了,凡是欠錢的還從沒有人回來還我。這我清楚,因為她們知道我向她們要的價高,出于我當(dāng)時幫她們解決了難堪,也就認(rèn)了,從沒有討價還價的。不過像你們這樣又來還錢的還是第一個?!毙∨习逭f著又看了看月笑道:“你還真仁義,那我也不輸給你,你的錢我全還你,褲子算我賠給你的,行吧,給,夠意思吧!”小女老板說著就拿出錢數(shù)了600元給了月。月接過錢說:“如果被你劃的人,當(dāng)時沒錢呢﹖”
“不會,我有經(jīng)驗,一看就知道有沒有錢。”小女老板自信地笑道。這時亮趴在月耳邊低聲說道:“別忘了,她過去是劃包的,是看錢一個準(zhǔn)的那類老江湖?!?/p>
“你這人怎么這么不知好歹﹖我已經(jīng)讓過你一次了,像剛才你抓我,我可以喊人,說你流氓、非禮,倒霉的是你。”小女老板瞪著亮說。
“呵!你說非禮就非禮了﹖要知道你手里還捏著刀片,作案工具還在你手里呢!”亮得意地說。
“笑話,刀片呢﹖”小女老板更得意了。
“這么長時間你肯定把它藏起來了?!绷琳f道。
“是藏起來了,在你抓住我的那一刻,我就把它藏在了門口地上的磚縫里。不信去看看?!闭f著小女老板就帶亮和月走出了更衣室,到了精品屋門外。
“在哪兒﹖沒有呀﹖”亮低著頭在地上邊找邊說。
“你當(dāng)然找不到,在這兒呢?!毙∨习逭f著便從地上的磚縫內(nèi)刨出刀片又道:“當(dāng)被抓住時,我立刻就扔下了刀片,然后迅速用腳把它進(jìn)磚縫內(nèi),接下來就可以喊人了。所以我把你拉進(jìn)去是我心軟放了你一馬,不然你就真的慘了?!毙∨习逖b出很是好心的樣子說。
亮目視著小女老板,他深深吸了一口涼氣說:“謝謝你。如此好心人,你讓我明白了一句成語?!闭f著亮便從兜里掏出電話本和筆寫下那句成語,接著又撕下紙片折疊成幾折后遞給那個小女老板說:“你讓我明白的那句成語在上面寫著,再見,如此好心人?!绷吝呎f邊拉著女朋友轉(zhuǎn)身走了。小女老板望著亮和月遠(yuǎn)去的背影不屑地笑道:“哼,就明白一句爛成語,你沒明白的事還多著呢!”說著就打開了紙片讀道:“厚——顏——無——恥!”小女老板的臉色頓時大變,她氣呼呼地抬起頭時,亮和月已不見了蹤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