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2年12月8日上午8時左右，丹東鴨綠江冷冷的冰面上，一個40多歲的男人和一個20多歲的女人正扭打在一起。在人們的驚呼聲中，兩人滾落到江中。落水后，他們沒有急于逃生，而是在水中繼續(xù)扭打著，直到慢慢地不見了蹤影……當(dāng)天下午，當(dāng)人們將兩人打撈上來時，意外地發(fā)現(xiàn)，這個40多歲的男人就是某大學(xué)的教授牛開東，和牛開東一起溺水身亡的，是他的情人王曉新。

真心相助： 教授遇上一個清純的村姑

牛開東1961年出生在吉林省一個偏僻的鄉(xiāng)村，大學(xué)畢業(yè)后分配到丹東市的一所大學(xué)里任教。1987年春天，牛開東與李紅結(jié)為秦晉之好。第二年他們有了個活潑可愛的兒子，一家三口生活得美滿幸福。牛開東在事業(yè)上也頗有收獲，幾年里，他在各級報刊上發(fā)表學(xué)術(shù)論文達(dá)120多篇。1999年，牛開東被破格晉升為教授。

這年下半年，牛開東開始兼任校教務(wù)處副主任。冬天的一個晚上，牛開東在一家酒店吃飯時，認(rèn)識了21歲的女孩王曉新。王曉新來自農(nóng)村，因家境貧困，輟學(xué)出來打工。她清純的容貌給牛開東留下了深刻的印象，她曾對牛開東說：“真希望有一天自己攢夠了錢，也能和別人一樣坐在教室里聽課?！彼倪@句話讓牛開東心中涌起一種莫名的傷感和感動，覺得她和那些在酒店里打工的女孩子很不一樣。

不久，牛開東又去那家酒店吃飯時，發(fā)現(xiàn)王曉新的眼睛有些發(fā)紅，好像剛剛哭過，情緒也十分低落。細(xì)心的牛開東沒有直接問她，而是悄悄從酒店的另一個女孩子口中得到了答案。原來，王曉新準(zhǔn)備把自己辛辛苦苦攢下的800塊錢寄回家，沒想到不小心把錢弄丟了。牛開東動了惻隱之心，他知道 800塊錢對于一個農(nóng)村孩子來說，分量有多重。他把王曉新叫到無人處，塞給了她800元錢。王曉新說什么也不肯要。最后，牛開東說：“這樣吧，這筆錢你先拿著，等以后你有了錢再還給我?！蓖鯐孕乱娝f得挺誠懇，不好意思再拒絕，就把錢收下了。

從此，兩人的距離拉近了。相同的出身，讓他們找到了許多共同語言。那時，牛開東并沒有要王曉新當(dāng)情人的非分之想，只把她當(dāng)成小妹妹看待。況且，自己的妻子賢惠，兒子乖巧，家庭生活十分幸福，他也不想把這一切破 壞掉。王曉新也非常仰慕他的學(xué)識和為人，覺得能與一個大學(xué)教授做朋友，自己挺有面子。

情場得意： 教授周旋在妻子與情人之間

可是，男女之間交往久了，有很多東西是無法預(yù)想的。一次，牛開東在酒店里喝醉了，王曉新趕緊把他攙扶到沙發(fā)上，為他敷上熱毛巾，又到廚房讓廚師做了醒酒的湯，一口一口地喂著他喝下去。在家里，牛開東每次醉酒后，妻子也是這樣對自己的。他也許是把王曉新當(dāng)成了妻子，牛開東下意識地拉住了她的手。王曉新頓時面紅耳赤，想把手抽回來，又怕傷了他的心。漸漸地，一種說不清楚的感覺從她的指尖傳了過來，情不自禁地，她把另一只手也放到了他的手上。也許這樣的暗示讓牛開東誤會了，醉意朦朧中，他把王曉新緊緊地?fù)г诹藨牙铩?/p>

酒醒后，牛開東才發(fā)現(xiàn)自己做了一件多么荒唐的事，特別是當(dāng)他發(fā)現(xiàn)王曉新還是處女時，更是惶恐不安。王曉新看出了他的心思，安慰他說是自己自愿的，不怪他。這讓牛開東更加感到不安，想了半天也沒想出個好主意，最后，他拿出了1000元錢，說是對她的補償。王曉新把錢推了回去，說自己并不是一個貪錢的女孩子，當(dāng)初有一個老板出5000元錢讓她陪他一夜，她都沒有答應(yīng)。牛開東聽了，只好把錢收了回去，就像是一個做了錯事的孩子，久久抬不起頭來。王曉新見此，上前拉住牛開東的手，輕輕地將身子靠了過去。牛開東擁著這個善解人意的女孩，心中的內(nèi)疚一點點淡了下去。

從此，兩人開始頻頻約會。剛開始時，牛開東每次回到家中，心中都會不自覺地涌上愧疚之情，就對妻子更加關(guān)心起來，很多以前從不動手的家務(wù)事，他也常常主動去做。妻子李紅哪里知道丈夫的心思，覺得自己有這樣體貼的丈夫真是太幸福了。妻子的滿意，讓牛開東頗有些自得，暗想自己很會做人，家中紅旗不倒，外面彩旗飄飄。

隨著交往的加深，牛開東越來越覺得王曉新在酒店里上班不安全，那里什么人都有，誰敢保證沒有人打她的主意呢？以前不就有一個老板要花5000元錢“買”她嗎？每當(dāng)想起這件事情，他心里就會起疙瘩。他認(rèn)為王曉新是屬于自己的，絕不能讓任何人占到她的便宜。他想辦法把王曉新安排到學(xué)校食堂里上班，又在附近租了一間房子，讓她住了進(jìn)去，這樣兩人約會更加方便了。

能到自己向往的大學(xué)里去工作，王曉新十分高興。對于自己的未來，王曉新也不是沒有考慮，但想來想去，她覺得現(xiàn)在像牛開東這樣的好男人太少了，能與他生活在一起，也是她的福氣，不一定非得去爭一個名分。而且，從心里說，她也不忍心去逼牛開東與妻子演一場離婚大戰(zhàn)，把自己扶正。她把這些想法對牛開東說了，牛開東更是感動不已，得意地想自己不知是哪世修來的福氣，能有兩個女人如此死心塌地地伴隨左右。

然而世上沒有不透風(fēng)的墻，牛開東包養(yǎng)情人的風(fēng)聲還是一點一點地傳了出去。剛開始聽到傳言時，李紅說什么也不相信。她把別人的話當(dāng)作笑話講給丈夫聽，并說有人在嫉妒咱們呢，想讓咱們家里也起點風(fēng)波什么的。牛開東聽后卻大吃一驚，見妻子沒有懷疑自己，惴惴不安的心才平靜下來，他對妻子說：“現(xiàn)在的小人真是防不勝防，不管什么樣的傳言，咱們都別信以為真?！?/p>

接著，牛開東找到王曉新，告訴她自己這一段時間將不來這里了，因為外面風(fēng)聲傳得緊，得小心一些。王曉新奇怪地看著他說：“我們做得挺隱蔽呀，怎么會有風(fēng)聲傳出去呢？你是不是把我玩膩了，想找一個借口來疏遠(yuǎn)我？”牛開東連忙否認(rèn)，說自己絕不會那樣做。王曉新還是有些狐疑，但想想小心一些也好，就答應(yīng)牛開東暫時不和他聯(lián)系。

可是一連幾天沒見到王曉新，牛開東就有些忍受不住了，心里像長了草似的，恍恍惚惚地做什么事都沒有精神。有好幾次，在下班往回走的路上，他的腳步會不自覺地邁向通往王曉新那里的路，目光也會不由自主地投向那個方向，然后再戀戀不舍地收回來，邁著機械的步子回家。這樣好不容易過了半個月，牛開東再也無法控制自己，又偷偷地跑到了王曉新那里。

無奈講和： 教授起草妻妾協(xié)議

2002年“五一”，牛開東告訴妻子說，自己要和幾個朋友去外地旅游，放松一下心情。丈夫走后，李紅的心變得空蕩蕩的。那天，她在街上閑逛時，在一家集貿(mào)市場門口，她看到一個年輕的女孩挽著自己丈夫的手，兩人親熱地走在一起。她以為自己看花了眼，仔細(xì)再看，沒錯，那個男人的確是自己的丈夫。他不是去旅游了嗎？她想上前去打聲招呼，猛然想起以前的那些傳言，便慢慢地跟在他們后面，欲看個究竟。看著丈夫和那個女孩子走進(jìn)了一棟住宅樓，李紅一時竟沒了主意。過了好一會兒，她才反應(yīng)過來，問附近一個小店的老板，剛才走過去的那對男女是什么關(guān)系。店主隨口說：“人家是兩口子，常到我這里來買東西，那男的還是大學(xué)教授呢?！崩罴t的心陡然一沉，頓時覺得天昏地轉(zhuǎn)。自己一直非常信任的丈夫原來真的在外面養(yǎng)起了情人，傳說的一切原來都是真的！她想上樓去大鬧一場，可又覺得那樣做太丟人。

幾天后，牛開東回到家里，見到妻子悶悶不樂，和她說話也愛理不理的，忙問怎么了。李紅看了他一眼，緩緩地說：“大教授，別再裝蒜，我什么都看見了，你說，我哪點對不起你？”牛開東還想解釋幾句，但看情形再解釋也是徒勞，當(dāng)下也沒了主意。李紅又說： “我考慮了很久，之所以沒把你們揭穿，是想給你留一點面子。現(xiàn)在你說句心里話，你是要我們這個家還是要那個狐貍精？”雖然情人給自己帶來很多激情和樂趣，但牛開東從沒想過要拆散自己的家庭。牛開東向妻子發(fā)誓，自己一定與王曉新斷絕關(guān)系，并請求妻子原諒他。

王曉新聽牛開東說要和她分手后，立刻失聲痛哭。牛開東說了半天，也沒能止住她的哭聲。他給了王曉新4萬元錢，說是對她的補償。王曉新捧著錢又哭了：“我要這些錢有什么用？我要的是你這個人！難道你不明白我的心嗎？”牛開東不敢再說什么，默默地離開了。

王曉新又瞞著牛開東找到了李紅，直截了當(dāng)?shù)貙λf：“大姐，我沒有別的意思，就是想讓你接受我。我不會為了與牛開東在一起就拆散你的家庭，只求你不要再逼我和牛開東分手就行了，我們就像現(xiàn)在這樣不是挺好的嗎？”李紅氣蒙了，指著王曉新的臉吼著：“你給我滾，滾??！”王曉新哭著跑了。

牛開東和李紅在忐忑不安中過了３天，見王曉新沒有再來糾纏，不由得暗暗松了口長氣，以為事情就這么了結(jié)了。誰知第四天傍晚，王曉新在他們家的樓下出現(xiàn)了，她一個人在樓下走來走去的，不時地抬頭看看他們家的窗口。看到這一幕，夫婦倆的心又懸了起來，不知道她到底要干什么。一連幾天，王曉新就這么轉(zhuǎn)悠著，并常常上樓坐到他們家的門口，有時一晚上都不離開。整棟樓的人都被驚動了，他們用奇怪的眼神看著王曉新，也看著牛開東夫婦，那眼神中所包含的意味讓他們無地自容。

牛開東和李紅再也沉不住氣了，他們把王曉新叫到家中，問她究竟想怎樣。王曉新還是那番話，只要牛開東不撇下她，其他的她都不在意。這讓牛開東焦頭爛額。

經(jīng)過反復(fù)權(quán)衡，牛開東覺得現(xiàn)在只能與王曉新講和，因為自己在單位里還有很大的上升空間，若為這事毀了前程，可就虧了。他把自己的心里話對妻子說了。為了丈夫的前途，為了這個家，李紅想來想去也屈服了。就這樣，牛開東起草了一份荒唐的“妻妾協(xié)議”：每周一至周五，牛開東在家里和李紅一起過；周六、周日在王曉新那里生活……簽字的時候，淚水在李紅的眼中直轉(zhuǎn)，她恨不得找個地洞鉆進(jìn)去。

死不放手： 教授與情人溺斃鴨綠江

從此，牛開東按照協(xié)議行事，一時間三人倒也相安無事。可每次去王曉新那里，牛開東就像是在盡義務(wù)，再也找不到以前的那種感覺了。王曉新也看出來了，想方設(shè)法地討他歡心，卻沒什么效果。面對妻子，牛開東更是愧疚不已，造成今天這個局面，妻子做出了多大的犧牲??！他加倍地疼愛妻子，李紅卻對他不冷不熱，再也不像以前那樣好了。他覺得自己像是妻子和情人之間一個只有生命沒有感情的動物，機械地在其中來來往往。他也曾想通過法律手段來解決，卻又怕鬧得沸沸揚揚，影響自己的仕途?？鄲炛?，牛開東心存幻想：希望有一天王曉新愛上別的男人，從此會放過他。

2002年12月7日早晨，牛開東覺得不舒服，便讓妻子陪著去了趟醫(yī)院。剛回到家，王曉新的電話就打了過來，問他為什么不按“協(xié)議”行事。牛開東說自己病得很重，今天就不過去了。王曉新聽后，“啪”地一聲掛斷了電話。

難得一家三口都在家休息，李紅特地做了一桌豐盛的午餐?？蛇€沒吃幾口，王曉新的電話又打過來了，讓牛開東馬上過去。李紅再也忍受不了，當(dāng)著兒子的面號啕大哭起來，弄得兒子莫名其妙，并把疑惑的目光投向了爸爸。這一幕對牛開東的刺激太大了，他大聲地說了一句：“我永遠(yuǎn)都不去了。”就放下了電話。怕王曉新再打電話來，牛開東拔掉電話線，關(guān)了手機。

整個下午牛開東十分郁悶，一直想著如何把這件事作個了斷。他已領(lǐng)教過王曉新倔強的脾氣，知道她不會輕易放過自己。想了半天，他沒想出什么好主意，但和她分手的念頭卻越來越強烈了。

第二天一大早，牛開東還沒起床，就聽見有人在外面大聲喊他的名字。他到窗前一看，是王曉新站在樓下。他急忙下了樓。王曉新看到他，開口就說：“你知道我昨天是怎么過的嗎？一個星期就兩天的時間，你都不肯陪我？”牛開東見圍上了不少人，怕別人看笑話，忙拉著王曉新的手往江邊走去，他想找個無人的地方好好地和她談一談。

站在冷冷的冰面上，牛開東告訴王曉新，自己一定要和她分手，哪怕身敗名裂也認(rèn)了?？粗矍暗倪@個男人，想到自己的一片癡情竟換來如此結(jié)局，聚積在王曉新心中的怒氣終于爆發(fā)了，她伸手和牛開東扭打起來。由于冰面太滑，王曉新不小心摔到了，她就勢拉住了牛開東的褲腿，把他也給拉倒了。兩個在冰面上邊打邊翻滾，壓塌了一處冰層很薄的地方，一起滾入了江中……

當(dāng)天下午，他們的尸體被打撈上來，兩人已斃命多時。據(jù)參加打撈的人說，將他們打撈出水時，王曉新的雙手還緊緊拽著牛開東的衣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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編后語：

編罷此文，不禁令人唏噓不已。一個有著美好前途的大學(xué)教授就這樣被情人“拉下了水”，一個原本美滿幸福的家庭因此被斷送?；橥馇榭梢匀计鸺で榈幕鹧?，也可以淹沒理智的堤岸，一個堂堂的大學(xué)教授居然也夢想著“家中紅旗不倒，外面彩旗飄飄”，實在是“有辱斯文”。一夫一妻制是我國婚姻法的基本原則，任何想妻妾共存的男人，其結(jié)果必定是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

(責(zé)任編輯/阿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