雍祥華

這是一個真實的案件。

案件新近發(fā)生在蘇北平原某縣一個偏僻的小村莊。本文為維護當事人家庭及聲譽，將其真實姓名、地點隱去，全都用化名，請勿對號入座。

張萬凱與妻子性交后，突然口吐白沫，莫名其妙死去

2002年4月29日深夜，某縣公安局110指揮中心報警服務臺接到報警電話，聲稱該縣興旺村村民張萬凱，于4月28日晚9時許突然口吐白沫、嘔吐，送醫(yī)院搶救無效死亡。

5分鐘后，縣公安局與刑警大隊偵技人員與興旺鎮(zhèn)派出所民警，先后趕到出事地點。

現(xiàn)場勘察與調查走訪同時迅即展開。

縣公安局刑警和派出所民警首先走訪了死者張萬凱的妻子王曉麗和他的母親王氏。

王曉麗說，她在蘇南無錫市打工。丈夫張萬凱打過幾次長途電話催她回家，說家中有急事。4月28日晚，她趕回家后，就到了吃晚飯的時間。晚飯是婆婆王氏煮的菜稀飯。張萬凱嫌稀飯少，自己又炒碗干飯吃，然后洗洗臉睡覺了。“張一上床就要干那事。”王曉麗羞澀地說，“他拿著人家寄的4顆性藥膠囊，說此藥吃后起性快、房事長。他又叫我倒半碗冷開水，吃了藥就急著干那事。正行房事時，他突然喊心里不好受，接著嘴吐白沫，又嘔吐……”

詢問完有關情況后，刑警查看并取走郵寄性藥的掛號信封與吃完“性藥”丟下的空膠囊。

公安干警放棄休假，奮力破案

“我兒子好好的，才41歲，怎會突然死了呢？”

“我丈夫不明不白地死了，家里和鄉(xiāng)親有人懷疑我在外打工有外遇，說我害的。求求你們查清，不然我會冤枉死啦！”

死者的母親、妻子乞求的話語，讓公安人員的心里沉甸甸的。

縣公安局局長蘇必偉、政委楊林、分管刑偵副局長安中華和局長助理兼刑警大隊長張盛等親自上陣，研究指揮破案，決定“五·一”節(jié)不休息，與干警們吃住在第一線共同破案。

由于指揮得力、破案的思路清晰，干警們奮力偵查，案件的兩個核心問題很快就查清楚了：

——死者張萬凱的胃內溶液中檢驗出有劇毒藥成分“毒鼠強”，而死者服用“性藥”后丟下的膠囊上所沾的藥物成分也是毒鼠強。調查結果證實，張萬凱之死是口服“性藥”所致。

——進一步追查發(fā)現(xiàn)，裝著“性藥”的掛號信是5天前郵遞員送到村委會的。信封上收信人署名是“牛建祥”。村里人托張萬凱轉交給他。豈料，張萬凱非法拆開信后，發(fā)現(xiàn)是“性藥”，服用后房事期間中毒死亡。

掛號信是誰寄的？仍然是個謎?！?·28”專案指揮部決定集中所有警力，把投寄人是誰？為什么要夾寄毒鼠強等，查個水落石出。“五·一”國際勞動節(jié)的中午10點，專案組召開全體破案人員大會，明確了偵察重點。破案的刑警順藤摸瓜，很快查找到了掛號信的收信人——興旺村村民牛建祥。

牛建祥，男性，現(xiàn)年23歲。村民們對牛建祥評價反映很好，都說他為人忠厚老實，是個純樸善良的農村青年。

當刑警一出現(xiàn)在牛建祥面前時，他就十分緊張，急忙聲明“信不是我給張萬凱的，人不是我殺的，毒也不是我投的……”

刑警們見狀忙說明來意：我們相信你，不會懷疑你殺人投毒，請你放下思想包袱，打消顧慮，要主動協(xié)助我們破案，把給你寄掛號信的人找到。

小牛思想顧慮解除了，表示全力協(xié)助破案。他當場從房間里拿出20多封信，有平信，有掛號信，有的也寄過帶膠囊的藥品。這些藥品，牛建祥有的吃過，但沒發(fā)生過意外，還有不少原封未動。這些信件有打印的，有手寫的，但均無郵寄人的地址、姓名。投寄的郵局郵戳地點分別為上海、廣州、淮陰、漣水等。被死者張萬凱截留私拆的信件，郵戳經(jīng)查證是淮安汽車站。

真相大白，張萬凱想占便宜成了“替死鬼”

根據(jù)牛建祥提供的線索，警方找到在某縣郵政支局工作的夏飛朋。經(jīng)指紋比對，證實這些信和藥品是夏飛朋寄的。經(jīng)過警方的周密策劃，多次審訊較量，夏飛朋終于開口交待了他的罪行。

夏飛朋于4年前開始在縣郵政支局工作，因只身一人，時間充裕，在人際交往中，認識了牛建祥現(xiàn)在的妻子。當時她只有17歲。夏飛朋經(jīng)常趁她家無人之機挑逗她，并以金錢、找工作等手段去引誘。后來，夏飛朋在縣城租了房子，與他人合伙辦了個體工廠，讓該女孩在廠里當現(xiàn)金會計。

去年，該女孩向夏飛朋提出斷絕關系，她要嫁人成家。夏飛朋懷恨在心，便不擇手段地亂寫亂寄信件來發(fā)泄他的怨恨，妄圖達到長期霸占該女子的目的。

據(jù)夏飛朋交待，他從未自己寫過一次信封，或是請人代寫，或是用微機打印，并在異地郵局投寄，還托人在上海、廣州、淮陰等地寄過。他先寄過幾次裝糖的膠囊，最后一次寄的是毒鼠強殺鼠藥。

夏飛朋交待，一個多月前，他在農貿市場買了七八包老鼠藥，又在同一天到保健藥品商店買了4粒德國“金槍丸”，將此藥膠囊里的藥粉倒掉，換裝毒鼠強后，用掛號信寄給牛建祥4顆。

此案張萬凱想占便宜成了“替死鬼”，確屬偶然；但其中也反映出很多發(fā)人深省的問題：盡管我們一再加強法制教育和科學知識的宣傳，但很多人的保健知識和道德意識還遠未跟上時代的進步，尤其是法制觀念淡漠，以至出現(xiàn)夏飛朋這種為泄私欲私恨而害人害己的不法之徒。在感嘆此案件的離奇之余，更提示提高公民素質之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