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必晟
葉秀山先生在《沒有時尚的時代?——論“后現(xiàn)代”思潮》(載《讀書》總179期)一文中提出,“后現(xiàn)代”“不僅有時間上的前后,而且有意義上的正反”。美國的艾爾曼(Benjamin A.Elman)先生在與汪暉先生的對話中也提到“后現(xiàn)代”,謂“它主要表現(xiàn)為對‘現(xiàn)代化的批評”。(載《讀書》總179期《誰的思想史》)即“后”有否定的意思。
元獨有偶,錢鐘書先生《散錐篇·全漢文卷一九》上亦載有對“后”的解釋,現(xiàn)照錄如下:“愿大王察玉人、李斯之意,而后楚王、胡亥之聽”,《漢書》顏師古注:“以謬聽為‘后,‘后猶下也”;《文選》李善注:“以其計謬,故今后之。”顏、季所訓,皆不貼切。此篇下文又云:“今人主誠能用齊、秦之明,后宋、魯之聽?!薄昂蟆蹦送裨~,質言之則“莫作”、“毋為”耳。
由上可知,“后”涵“毋”“不”之意,在古漢語中實有淵源,因此秀山先生勿需有恭敬若此,以俟批評之謂,然置“后”于“現(xiàn)代”之前,是其真識邪?其真不識也?不得而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