鐘鴻烈
大陸是個謎,故鄉(xiāng)更是個謎。帶著猜測和好奇,年輕的臺胞們第一次踏上了故鄉(xiāng)的土地。
把“長城”穿在身上
一位姑娘風塵仆仆地登上長城,在萬千游客中,她顯得更為興奮。她是出生在臺灣的施小姐,今年只有18歲。
施小姐正在日本一所華僑學校讀書,假期特意來到大陸觀光。對于故鄉(xiāng),她只在地理課上聽老師講過長江、黃河,只聽說宇航員在天外用肉眼認出了萬里長城。今天她終于來到了故鄉(xiāng),登上了長城。她高興地從包里抽出一件印著“我登上了長城”字樣的外衣說:“回去后我一定把‘長城穿在身上,看看誰能賽過這件服裝?!?/p>
走一路買一路膠卷
幾位青年臺胞就要告別大陸了,整理行裝時,林先生舉著個小提包神秘地說:我的收獲都在這里。別看平時我很少擺弄相機,這回卻拍了12卷??磥砦沂枪谲娏恕A硪晃粭钕壬πφf:恐怕你這冠軍當不成了,看我拍了23卷。本來也沒準備拍這么多,可是越看越想拍,于是就走一路買一路膠卷,現(xiàn)在還沒照夠呢!
楊先生是臺灣土生土長的。他說:臺灣就那么大的地方,乘一天車可以繞島環(huán)行一周。在那里看不到故宮、天壇、頤和園,更不會真實地了解大陸。對我來說,大陸有千千萬萬個謎,取一個鏡頭,拍一張照片,解一個謎,幾百張照片怎么夠呢?你看我什么都拍了,珍妃井、天壇、九龍壁;街頭漂亮的小姐、學生;“全聚德”烤全鴨、廚師、服務(wù)員和王府井的小吃攤……對了,還有廁所、垃圾箱以及房頂上的荒草……我給這些照片取個全稱叫“大觀園”,北京話叫“大雜燴”。我準備回去后把這些照片一半留給自己,一半送朋友。
閩南酒家與豐澤園
中午時分饑腸轆轆,我伴著四位臺胞到“閩南酒家”就餐。走上二樓,只見賓客滿堂,我們正躊躇著,迎面走來一位服務(wù)員。我忙把她拉到一邊說,有幾位臺胞想在這兒就餐,請給個方便。她略停片刻,笑著對我們說:“歡迎各位惠顧,請吧?!卑粗氖謩?,我們被領(lǐng)到一個雅致的單間。一人一塊熱毛巾,一人一杯熱茶。席間,服務(wù)員還詳細地向客人介紹著每一道佳肴??腿藢ξ艺f:這個店的小姐滿親切,我們多付些小費吧。我說:不用了,你們遠道而來,禮當如此。臨行前客人填寫了表揚卡。
傍晚,我們從友誼商店出來,又到了就餐時間。我們慕名來到了新開業(yè)的“豐澤園”吃山東烤饅頭。
這個店門面漂亮,門前有人接,但屋里卻沒人管,我向服務(wù)員要了菜譜,點了許多菜,服務(wù)員都搖頭說沒有,只好有什么吃什么了。菜一道道上來了,飯沒吃幾口,湯也上來了,弄得桌上擺不下,只好將一些菜放在別的地方。席間客人想用茶,問了幾次無人理,可一會卻來個服務(wù)員生硬地說:“你們誰付錢?”一句話把客人嚇了一大跳。經(jīng)過解釋才“照顧”最后付錢。這時陳先生望著一塊制度牌說:上面第二條明明寫著上班不聊天,還有態(tài)度和藹、親切。可是我們從6點鐘進來,到現(xiàn)在已經(jīng)40分鐘了,柜臺前最多時有五六個人在聊天,最少時也有兩三個,這個規(guī)定有什么用?臨走時陳先生在評比卡上飯菜質(zhì)量、飯店衛(wèi)生設(shè)施欄中,寫了個優(yōu)字,又在服務(wù)質(zhì)量上寫了不滿意幾個字。
第二天客人又到東郊辦事,客人點名二顧“閩南酒家”,仍然受到了熱情的接待。事后他們對我說,大陸開放搞活還要深入,付小費是顧客對服務(wù)員的一種鼓勵,可否施行?如有機會再來北京,我們還要到閩南酒家。
20天不洗手
在人民大會堂的接見大廳里,一位慈祥的老人緩步走來,頻頻地揮著手,為將要離開北京的青年臺胞送行,這就是尊敬的鄧穎超大姐。在歡樂的大廳里,被接見的張先生興奮地握著老人家的手,激動得說不出話來。
接見結(jié)束后,許多人圍攏過來緊緊地握著張先生的手說:沒想到這樣有名望的人會接見我們。你真幸運,你有一雙幸運的手,20天別洗手。張先生連連答應(yīng)著:對!20天不洗手,回去后讓我的爸爸、媽媽、同學、朋友都握握。
那天晚上臺胞們都很激動,一些來自美國、日本、巴西的青年臺胞在明信片上寫滿了密密麻麻的字,一封封地投入了郵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