弗·馬斯米·契爾文斯基

他工作了很多年，從來也沒說過一聲“是”和“不”。他在任何時(shí)候講話，總是帶一點(diǎn)兒“不”，也帶一點(diǎn)兒“是”。

有時(shí)候——在很少的場合，他倒也講過“唉，真是!”之類的話。

可是，“唉，真是!”不是“是”，也不是“不”?！＠鈨煽?。

一天，他突然收到一封公函，里面有一條命令:得正確地回答“是”或者“不”。怎么辦?

哪能立刻做出回答呢?說不定會(huì)因此而大禍臨頭……

回答“是”嗎?要是“不”呢?回答“不”嗎?可要是“是”呢?

回答不是“是”也不是“不”，這樣自己的聲望就會(huì)立即掃地。當(dāng)然，在以前他也說過“是”，也說過“不”，但那不過是象黑暗中一盞若明若暗的燈光——從每一個(gè)“不”中透出了“是”，從每一個(gè)“是”中透出了“不”。

所以，他一向過得很安適?？涩F(xiàn)在突然間一聲晴天霹靂，問題出現(xiàn)在他的面前:

“不”還是“是”?

“是”還是“不”?……

可憐蟲的眼睛變得暗淡無光。天哪!真叫人痛苦欲絕!

我不能這樣，我不習(xí)慣于這樣回答。于是，他離開了辦公室，既沒有說“不”，也沒有說“是”……

時(shí)間一天天的飛逝，過去的已不是一小時(shí)，而是許多年?？墒撬廊粵]有做出回答，他依然生活在“是”和“不”的中間，既不是“是”，也不是“不”。

他還活著嗎?可以說“是”，也可以說“不”!直到現(xiàn)在，在某些地方我們還可以和他見面。

唉!真是……

(李志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