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已經(jīng)有很多事實證明，蘇聯(lián)的文學作品，日益成為我國青年的良好的生活教科書。這里，我想向讀者再推薦一本潘菲洛夫的長篇小說“為和平而斗爭”。因為這部曾經(jīng)獲得斯大林文學獎金的書是以保衛(wèi)和平為主題，又是描寫工業(yè)建設方面的斗爭的，對于當前的我國讀者，是更加有益的。

故事是描寫一個發(fā)動機制造廠，在蘇聯(lián)衛(wèi)國戰(zhàn)爭爆發(fā)后由莫斯科遷移到烏拉爾區(qū)，在短時間內(nèi)從建廠到恢復生產(chǎn)，支援了戰(zhàn)爭的模范事跡。主角哥拉勃列夫（制造廠廠長）和職工們，在烏拉爾區(qū)戰(zhàn)勝重重困難，終于超額地完成了國家的生產(chǎn)任務，使偉大的斯大林格勒戰(zhàn)役用上了他們的出品。他們?yōu)榈挚狗ㄎ魉骨致?、保衛(wèi)和平和幸福生活，所作的努力是驚人的，表現(xiàn)了工人階級的高度的自覺性和對祖國的忠誠。而沒有撤退的哥拉勃列夫的妻子達加娜，在敵占區(qū)參加游擊隊，同利弗尼亞村農(nóng)民一起對德寇的英勇斗爭，同樣表現(xiàn)了高度的愛國主張精神，使我們看了蘇聯(lián)普通人在直接對敵斗爭中所表現(xiàn)的崇高品格，又看了法西斯匪徒的丑相。故事是以上述兩條線索交錯進行的。哥拉勃列夫懷念他的妻子，又構成了主角的內(nèi)心生活的另一個方面，到故事的結尾，夫妻尚未見面，讀者能夠想像到：他們是能夠會面的，但那將是怎樣的一場會面呵！

二

一切的禍根，就是法西斯侵略。因此這部小說雖然不是直接描寫戰(zhàn)爭，在保衛(wèi)和平的主題下，讀者卻不能不首先記得在敵占區(qū)忍受了百般痛苦而表現(xiàn)出高貴品質的達加娜，以及她所殺死的德國軍官高赫。高赫是一個法西斯野獸的活標本。我們對法西斯野獸的卑劣和殘暴是很熟悉的，可是看了高赫的惡行，仍不能不觸目驚心，引起極大的憤怒和厭惡。

最突出的一段描寫，是這個無恥家伙得意地讓達加娜看他搶來的金牙、手表之類。他自我介紹說，他所以沒有做音樂家而做了軍人，是因為信服了希特勒的話：“最美的音樂，就是刀。”——達加娜臉立刻白了，好像在森林里迎面遇到了一條狼；想到她的孩子維克多爾要是聽到了這樣毫無人性的話是多虧可怕。高赫又說：“不對。刀還不是音樂。真的音樂，那是黃金。為了黃金許不許殺人？那當然可以?！边_加娜在高赫抽開的抽屜面前完全楞了；那里面擺列著金牙、戒指、各式各樣的表……而高赫還說，他已經(jīng)把二十件包里寄給柏林他的母親了?！_加娜幾乎支持不住了，她想起高赫吹著狐步舞曲子去吊死耶高爾·龐克拉杰維奇……就是這種人侵占了全歐洲……。

你看，“刀、黃金，是最美的音樂”；或更準確地說：“最美的音樂，是用刀奪得黃金”。這就是高赫的哲學，也是一切法西斯強盜的哲學；美國的杜勒斯和走狗李承晚之流所以碰得頭破血流而還不肯放棄發(fā)動侵略戰(zhàn)爭的陰謀，就是因為死抱著這種希特勒式的丑惡哲學當傳家寶。高赫以為向達加娜顯示出他那許多骯臟“財產(chǎn)”以后，就能夠換得達加娜的心；而站在這個強盜面前的達加娜內(nèi)心激動到怎樣無可忍耐的地步呵！高赫對于達加娜是不能理解的；法西斯哲學既然把人變成了野獸，他怎么還能再懂得人的心里所有的善良的東西呢？他怎么知道達加娜心里所不能容忍的就正是他這條狼呢？高赫又拿出貼滿殺人照像的“書冊”給達加娜看，說這些照像到柏林去也可以賺馬克；達加娜忍不住在心里說：“殺他！殺他！殺他！”作者從達加娜的反映里揭露了高赫的靈魂里的丑惡，這對于人們深刻地認識法西斯匪徒是有益的貢獻。

三

現(xiàn)在我們回到故事的主要內(nèi)容——哥拉勃列夫和他的職工們在烏拉爾區(qū)為了重新建廠，制造發(fā)動機，及時參加對侵略者的斗爭，在天災人禍面前所進行的一系列的嚴重斗爭。年輕的工程師哥拉勃列

夫接受了國家的重要委托以后，帶著非成功不可的心情到達了烏拉爾。擺在他面前的是人生地不熟，他深入當?shù)厝罕娬{(diào)查研究，從各方面配備人力，親自勘察工地……但從施工開始，問題不斷發(fā)生，他的全部心思都花在各種困難的解決上：因為總工程師妄大粗心而沒有向本地人學習，沒有聽總技師的話，以致掘坑掘到地下湖上面，湖水從崩裂的山縫里爆發(fā)出來，淹沒了工地；暴風雪嚴重地阻礙了工作的進行，工人們又缺乏足夠的糧食；官僚主義對工作造成極大的危害；因為對戰(zhàn)爭形勢估計不足，中斷了原料器材的供應等等。這些，構成了小說的主要情節(jié)。由于工人們百倍地發(fā)揮了積極性和創(chuàng)造性，哥拉勃列夫又能和職工們一起，一個一個地解決實際困難，一個發(fā)動機制造廠神話似地出現(xiàn)在烏拉爾的荒野上，而且發(fā)動機一部一部從運轉帶上輸送出來，并超額完成了四百多部發(fā)動機的生產(chǎn)。這里，沒有工人們自覺性的勞動和無限的毅力是不行的，沒有好的領導也無法成功。

只要看看工人們在暴風雪中卸機器的場面，就足夠說明工人們生產(chǎn)的戰(zhàn)斗熱情了。來自各地的受戰(zhàn)爭迫害的工人們，住在木板房里受著凍，醒來時有的呻吟，有的嘆息，有的怒罵，有的唱歌……食品又經(jīng)常缺乏，饑一頓飽一頓，特務還燒了食堂，必須吃冷的……可是在暴風雪中卸機器的時候，他們是那樣的奮不顧身。作者說：“說來也真難理解，究竟是什么動機在鼓舞著這些半饑餓的、衣服破爛的、多夜失眠、疲勞不堪的人們在這些天里奮斗呢？不知是他們的高貴的愛國主義呢，還是再加上俄羅斯的勇敢使他們這樣說：‘暴風雪，你雖然狂暴，但我們總會戰(zhàn)勝你的！”這自然是對于工人們的浪漫主義的贊美。答案就是：他們對于擾亂了“全人類的偉大夢想“——共產(chǎn)主義建設的法西斯強盜，充滿仇恨呵！

作者生動地刻劃了工廠里的各種人物：工人、技師、工程師，黨團工作者，視察團員等等。但是作者所歌頌的中心，是哥拉勃列夫對于工廠的領導。

哥拉勃列夫，這是一位很懂得“巧妙地組織起來和武裝起來”的領導者。在他所指揮的工地上，各種工作以一種摸范的秩序進行著，外面看來并不轟轟烈烈，以至官僚主義者耶德郎吉諾在調(diào)查時認為不是一個工地。他從魯加維士尼哥夫手里接辦了工廠以后，以一系列的具體措施，改造了工廠的官僚主義領導。他深入地了解情況，冷靜地考慮問題，耐心細致地解決了一些迫切的實際問題：恢復被無理辭退的技師們的工作；堅決地縮減非生產(chǎn)人員；解決工人們的吃飯問題、睡覺問題；派青年團的書記負責組成故障防備隊，以關照因體力不支、臨時倒在機器旁邊的工人，同時接替空了的位置；把穢土場似的工廠里里外外清除、修整得明光四凈，使工廠煥然一新……他是一貫關心工人群眾的生活的，甚至特為烏茲別克和哥薩克工人換上矮桌，讓他們能夠按照生活習慣，坐在地上吃飯。工人們對他感到親切而又信服，“在他面前能開心地跳舞，同時也甘心投入狂海怒潮”（老工人高羅諾夫的話）。在把工廠整頓好以后，他又把生產(chǎn)的責任給總技師，而自己集中研究工人們的合理化建議。而在遇到困難時（例如原料忽然中斷，各部門接連停工），他從不失望，而是學習列寧的范例，更加熱烈起來。他的工作作風是踏實的，果斷的，開動腦筋和深入群眾的，并能抓住工作中的主要環(huán)節(jié)，勇敢前進……對待敵視他的官僚主義分子魯加維士尼哥夫，他仍能不記私仇，不采取懲罰的辦法，而是耐心地扶持和改造。所有這些，是一套保障工作勝利的正確的領導作風和工作方法，和官僚主義的領導作風和工作方法恰好相反。

那么再看看以魯加維士尼哥夫為代表的官僚主義吧。魯加維土尼哥夫原是加熱車間的工人，被不適當?shù)靥岚螢閺S長的。他雖然在技術上有專長，工作也有勞績，卻無能力了解工廠機構的復雜性。不了解原是可以學習的，而他偏又盲目地稱英雄，以工人出身自傲，不肯虛心學習。亂發(fā)沒有經(jīng)過考慮的命令；為了個人目的，胡亂撤職和提拔，企圖“造成自己的干部”，敵視哥拉勃列夫的正確做法，反而誣告哥拉勃列夫破壞了他的“職權”；五千多工人排隊吃飯，一餐要花去三個鐘頭，每天就損失一萬小時以上的工作時間，他可以置若罔聞；加熱車間有六個工人因體力不支而昏倒了，急須給他們增加食糧，為這件事工人已寫了第二封信給他，而他在信角上批了：“瞎說。他們是不愿意工作，這些懶蟲。他們這是假裝。”文件塞滿了抽屜，大部分沒有看過，看過的只批了一個“閱”字……而他還滿以為有理由地哭冤枉說：“我曾親自同工人們一塊去拉機器呀，真的，我自己親自……”可是不幸得很，這種事務主義作風，仍然還是官僚主義表現(xiàn)。因此黨的組織工作人員陸吉諾笑著說：“應該送給他一個五十公斤重的獎章?！边@是絕好的諷刺。魯加維士尼哥夫的無能和自傲，嚴重地脫離群眾，把工廠和他自己毀壞到難以令人容忍的地步。

四

哥拉勃列夫在離開妻子達加娜以后，有許多機會愛別的女性，但他始終保持了對于達加娜的純潔的愛情。這私生活的一面，貫穿著整個故事。戰(zhàn)爭破壞了他們的家庭幸福；哥拉勃列夫在回憶和想像中惦記著妻子，一直不能夠平靜。這樣，作者不但從一個家庭的離散和變化中顯示了蘇聯(lián)人民為保衛(wèi)和平勞動所作的緊張的努力，而且讓我們看了哥拉勃列夫這個正面人物的全部生活：看了在工地上和工廠里活動的哥拉勃列夫，也看了回到宿舍里的私生活中的哥拉勃列夫。他的領導作風和工作方法是正確的，他的私生活中用表現(xiàn)的品質也是高尚的，這是一個在思想作風上完全值得人們學習的人物，作者因而歌頌了他。一個人的思想作風，在表現(xiàn)上是完整的，一致的；有怎樣的思想作風，就有怎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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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接第三十一頁）

實際行為。因此哥拉勃列夫的完美性格很容易被理解，而被哥拉勃死夫批評為舊派人物、居功自大、只記得“家庭”和“科學研究工作”而忽視政治的伊凡·伊瓦諾維奇，在戀愛問題上也同樣存在著不正確的見解，也就不足為奇了。伊凡·伊瓦諾維奇好心地勸哥拉勃列夫把生活看得“簡單化”一點，不必如此折磨自己，而應該“利用這個機會”，他認為“愛情是個流浪的孩兒：它永遠，永遠沒有知道過什么法律”；哥拉勃列夫則批駁了這種錯誤觀點，說他自己也有把生活“簡單化”的方式，就是：“能保持了純潔，我就會感到快樂。”作者有意地把站在湖邊遲遲入水的瓦爾瓦拉放在哥拉勃列夫和伊凡·伊瓦諾維奇的面前，考驗了兩個人的戀愛觀點，而贊美了哥拉勃列夫的共產(chǎn)主義道德。哥拉勃列夫在瓦爾瓦拉和純潔的少女娜加身上，并不是沒有發(fā)生過愛的念頭，男性的虛榮心也曾一時支配過他，但是他克制了自己。這是合理的。這也就是完美性格在私生活方面的生長過程。

五

希特勒的無恥進攻，把蘇聯(lián)的共產(chǎn)主義的輝煌建設推遲了幾年。在艱難的衛(wèi)國戰(zhàn)爭時期，在斯大林的天才的戰(zhàn)略思想和直接指揮下，烏拉爾區(qū)的重工業(yè)建設變成了斯大林格勒前線贏得決定性勝利的偉大動力。哥拉勃列夫所領導的發(fā)動機制造廠，是體現(xiàn)斯大林的勝利的戰(zhàn)略思想的一個小小的組成部分。作者選擇了這樣一個工廠和一個農(nóng)村，讓讀者看了蘇聯(lián)的工人、農(nóng)民和知識分子為反法西斯的侵略，保衛(wèi)和平和自己的幸福生活，曾忍受了怎樣的犧牲，作出了怎樣動人的貢獻。他發(fā)掘和表現(xiàn)了普通人的高尚精神，創(chuàng)造了值得我們深知和學習的新型人物的光輝明朗的藝術形象；同時也揭發(fā)了和平的敵人靈魂的丑惡，批評和嘲笑了一些有缺點和錯誤的人物。哥拉勃列夫固然是值得人們仿效的英雄式的人物；就是從那些有缺點、錯誤的人物如官僚主義分子魯加維士尼哥夫、舊觀念還很濃厚的伊凡·伊瓦諾維奇、擺老資格的索斯諾維斯基，以及參加工廠調(diào)查而還不忘記捎帶販賣西裝、肥皂的耶德郎吉諾身上，也可以取得一些必要的教訓。我們不僅從小說中的許多人物身上受到深刻生動的愛國主義教育，懂得和平和正義的可貴，還學到正確的領導作風和工作方法，某些工作經(jīng)驗，以及私生活中應該建立的共產(chǎn)主義道德。還應該特別提出的是，小說中有幾處轉述斯大林同志的意見或直接描寫了偉大領袖對于工作的指示，都是那么簡短，然而給人們以極大的啟發(fā)。

這部內(nèi)容豐富的小說里，值得人們學習和借鑒的地方很多，我在上面的介紹，不過是其中主要的幾點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