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濯

一

我在蘇聯的那些日子，每天都感受到許多意義深遠的東西。其中最使我銘記心頭、永遠消化不完的，是社會主義的人民的勞動創(chuàng)造的力量。而在這個寶貴的力量里面，蘇聯的青年放射著他們自己的青春無限的光輝。

社會主義建設的三十四年當中，不知道有多少青年貢獻了他們春天一般的活力。衛(wèi)國戰(zhàn)爭里面，出現了數以千百計的卓婭、奧列格和密里席耶夫這樣代表著人類尊嚴的青年。在戰(zhàn)后的日子里，那永遠光芒四射的斯大林格勒的重建，同樣有著無數青年的力量，而且在新的斯大林格勒，還有著一條寬闊的美麗的“列寧共產主義青年團員道”，完全是男女青年團員義務勞動修建成的。在斯大林的故鄉(xiāng)，在格魯吉亞共和國的首都第比利斯城的近旁，有一座漂亮的小山，山上鋪著平整的柏油馬路，馬路一邊有許多花園、亭臺、樹蔭和休息娛樂的場所，另一邊，靠山崖建筑著長長的石頭雕花欄桿；扶著欄桿往下望，那圍繞在夾竹桃和菊花中間的整個第比利斯，那斯大林曾經讀過書的、工作過的、領導過工人運動的學校、工廠和公園舊址，以及這個城市的一切經濟和文化建設，都可以看得清清楚楚；對于這個全人類都熱愛著的格魯吉亞的第比利斯，這座小山有著多么豐富的意義??！這座山的名字，叫做“列寧共產主義青年團員之鷹”，也是社會主義的青年，男女青年團員在一九三五年和一九三六年修建成的。

自然，特別強調突出的例子，強調這些以列寧共產主義青年團員命名的建設，并不能全部說明社會主義的年輕的一代在勞動創(chuàng)造上的整個功勞。蘇聯青年的青春無限的光芒，已照射到整個蘇聯埃國土的每一個角落，照射到全世界了。這里，我來敘述一個普通的工廠和情況，我想，從一般的社會主義的工業(yè)生產，來看蘇聯青年的力量怎樣貫注到每一個細微的部分，也許是更有意義的。

二

現在，讓我們暫時撇開和青年的聯系，來看看“莫斯科小汽車工廠”。

這是個完全機械化的工廠，專門生產供蘇聯人民日常使用的三座的小汽車。廠里使用的全部是蘇聯的原料和技術；除了膠皮輪和車燈，所有的零件都是在廠里制造的。廠址接近莫斯科市郊，從高大的弓形大門里順著一條精致的柏油馬路進去，右邊一所約有四五層樓房高的大建筑，就是廠房。廠房長寬各有四五百公尺，除了一小部分是廠里各部門的辦公室和俱樂部、車間紅角等等，整個大建筑的絕大部分，容納了工廠幾乎全部的車間。汽車生產的整個過程，就是在這個大建筑里面，流水似地順序完成著。

從廠房中間的大門走進去，第一個車間是零件間。各種金屬的原料，整齊地在各自所屬的機器附近排砌。這里是鏇工，那里是鉚工，工人們在各自的車床邊工作著，他們絕不會有一秒鐘中斷自己的勞動，但也并不匆忙或是過分緊張。他們從制造最小的螺絲帽，直到車身和車座，都是一個規(guī)律相同的形象，好像是右手拿起原料往車床上一放，左手就馬上從車床上取下完成了的零件來，然后再拿再放再取，川流不息地動作著；誰要從較遠的距離望過去，簡直很難相信那車床前面的人是工作著的工人，甚至會以為那些人不過是在有條有理地、一件一件地數著甚么永遠數不完的東西。但你不能把這人勞動的畫面看成是呆板的枯燥的形象。無論是男工女工，他們一邊紋絲不亂地工作著，一邊還吹吹口哨，哼哼歌曲，腦袋和身體也合著拍子有節(jié)奏地晃動著；他們的勞動，就隨著這種情緒，充滿愉快的音樂性，充滿著樂觀主義的氣氛和精神。

車間里還有一些運輸工人。他們把完成的零件，裝上車或裝進自動運輸器，送到別的車間去。其中有一部分送到第二個車間，這是加溫間，像車身車門等等，經過這里的加溫，就改變了原來那胚模的形狀，變得更加堅固。然后，再轉到電鍍間，又更加結實更加漂亮地裝扮一次；而且，許多零件就在這里被最后完成制作過程。有的并被送到另一個車間，送到小裝配間去。在那里，工人們把許多兄弟般血肉相連的零件裝配到一道，完成整個小汽車里邊的許多完整的部分。在這些車間里面，男女工人的勞動的形象，大體上也和零件間的一樣，也是那樣地嚴肅而科學，那樣地充滿著樂觀。

到了發(fā)動間，空氣顯得緊迫了。這是一個很重要的車間。這里的機器都高聳到房頂，整個車間雷雨般地響成一片；如果說，在前面幾個車間，對面說話都很難聽見，在這時，人們的高聲嚷叫簡直就很

本顯不出來。而且，在這個車間走路都得特別小心，腳底下盡是自動運輸道路，頭頂上還連串著自動運輸的鋼索；小汽車發(fā)動機的胚模，做一個小小的充滿勁氣的野獸，一個一個距離相等地吊在鋼索上，并隨著運輸機的調撥，慢慢地、速度均勻地不斷向前行進，挨著個兒走進巨大的機器里邊，去經受嚴格的考驗，然后再挨個兒走出車間。這個車間里的工人，與前面那些形象也拉沒有太大的不同，不過，這個車間比之前面那幾個，可有著更大的氣魄，使人感受到的，是高度的嚴肅和緊張。

從這個車間拐一個彎，進到工廠大廠房的最后一個車間，展開的又是與前邊更不相同的景象。這里要叫人大吃一驚，然而也叫人愉快地想高聲喝采。這里是大裝配間，一輛一輛接近完成的小汽車，沿著上下自幼運輸路線，均勻地穩(wěn)步地向前移動，每移動一定的距離，就停留片刻，在停留的時候，那個地點的工人就給汽車里面裝配上一部分甚么，然后汽車再往前進，到前面的站上再停下，再裝配甚么；面每個停留站上的工人，只是給每輛路過的汽車裝配自己固定的東西。他們各自的分工極其細致而科學，他們的形象和情緒，也正和零件間的工人相同。到了最后的幾個停留站，工人們給汽車裝配的，已經是車座上的麻織套子，車門上的玻璃，車前車后的燈，和上油上水等等；再往下，在自動運輸道路的終點。汽車一到，一個工人開開車門，坐上司機位置，喇叭按響了，一輛新的汽車在廠房的空地上兜上兩圈，就通過車間大門，開到版房前邊的柏油馬路上去了。

但工廠的出品，并不就是從這里一會一輛一會一輛開出去的車。車開出去以后，還得經過一道極嚴格的關口，那就是廠里的最后一個車間：檢車間。出了大廠房，沿著柏油馬路旁邊人行道上整齊的樹行往前走，到了馬路的盡頭，正對著遠遠的工廠的大門，另有一所大房屋，這就是檢車間。從大裝配間開出來的汽車，走進這里，還得被無數的工人拆開檢驗，被無數的鐵錘敲打，被無數的辦法磨難；如果有哪一個小占通不過，關口的工人就動手修理，修理也不行的，就把車退回大廠房去。當然，退回去的車子差不多是沒有的，所有開進來的，盡管千錘百煉，幾乎都能夠闖過一切檢查關口，準備成為正式的成品，可開出去。但從這里往外開的路程也不順利，司機必須把車門車窗緊關住，開動不遠，最后還有一關：在車間的一段路上，忽然會竄出來一片噴泉樣的水綱，水比暴雨還大，從上下左右猛擊著汽車。汽車沖過水綱。檢查一下，如果車身沒打半點漏水的毛病，這才是最后勝利，才真正成為工派出炭的小汽車。

三

這就是工廠的情況。這在社會主義的建設當中，也許是比較一般的情況！但是，這里的高度工業(yè)化的情景，是怎樣充分地反映了蘇聯人民勞動創(chuàng)造上的巨大功勛，是怎樣激勵著我們無窮的勇氣??！

而這個工廠的工人，絕大多數都是青年！我們不必說明工人的和青年成員的確實數目，我只肯定地記下工廠副廠長談話當宣布的：全廠的工人，差不多有三分之二是列寧共產主義青年團員，有二分之一是青年婦女，但道只是一個一般的工廠，并不是為青年特別建設的。

青年和青年團員在這個全部機械化的重工業(yè)工廠，明顯地起著更要的作用。他們并不因為年輕而影響到技術的熟練。那些在車床前面勞動著的無數年輕的面孔，他們不急不慢的嚴格而科學的動作，和愉快的樂觀的情緒，就是他們技術的高度熟練的說明。他們這個工廠也是年輕的，是在一九四四年建立的；但廠里生產的不少零件，就已經由工人創(chuàng)造了好幾種新的更好的樣式，而廢棄了舊的樣式，并且，工廠還獲得了集體斯達哈諾夫勞動英雄的稱號，這也只能是依靠青年們的技術和創(chuàng)造性勞動，才能達到的成就。工廠里幾乎經常進行生產競賽，在競賽當中，黨、工會和青年團起著堅強的組織和檢查的作用；因此，工人中出現的英雄模范很多。我們在廠里確見一個最好的勞動英雄，我們把光榮的毛澤東紀念章掛在他的衣襟上；他就只有二十多歲。另外，在大廠房外面。墻頭上懸掛的英雄模范照片多得數不清，其中大都是青年；零件間有二十一個模范，加溫間有十四個，這些也差不多全是青年。青年們以他們無限的青春的力量，建設著并且永不停息地發(fā)展著自己的工廠，社會主義的年輕的一代，在這里放射著燦爛無比的光芒！

當然，像莫斯科小汽車工廠時事實，決不是個別的。在巴庫油田，在格魯土亞運河工程里面，在英斯科和所有向北產主義前進的各個建設崗位和斗爭崗位上，我都親眼看到青年們的勞動創(chuàng)造，與偉大蘇聯的一切緊緊地血肉相連。這是全體蘇聯人民的最可寶貴的力量，是社會主義的青年和青年團員的騙傲和光榮！

四

蘇聯青年的這種特出的力量，是從哪里來的呢？我感覺到，力量的源泉就是布爾什維克黨，就是在斯大林安排下的幸福的生活和美好的前途，就是這一切使蘇聯人民和蘇聯青年從心頭上產生的極為強烈的愛國主義和國際主義精神！

我看到蘇聯的青年，還在自己的兒童時代，就從生活、書本和藝術上，深深接受著關于偉大祖國的教育；在學生時代，更進一步地從課堂上和社會活動上，從博物館和紀念館里，體會著祖國人民過去的痛苦。感染著祖先們勤勞勇敢的斗爭精神；同時，神圣的和平事業(yè)和共產主義的理想，更滲透到他們生活的每一個最細小的角落，牢牢地吸引和鼓勵著他們：他們又還有什么奇跡創(chuàng)造不出來??！

而特別是現實生活的本身，可是他們創(chuàng)造一切奇跡的堅實的基礎。我們不妨再看看莫斯科小汽車工廠工人的日常生活。每日工作八小時，下班以后，洗過澡，到餐廳吃過豐富的飯，去俱樂部或車間紅角休息一會，再回家去。家都在一所能住下一萬二

千人的大樓宿舍里，宿舍區(qū)附設了專門的幼稚園、少年先鋒營和學校，還有大理石建筑的診療所，里邊內外各科、技術、設備都很齊全；在一定的時期，工人們還可以輪流著上專門的療養(yǎng)區(qū)去休息。特別是工人還自覺地通過學習來提高自己的政治和技術，工廠里的黨、工會和青年團，按照一定的計劃，從不間斷地領導著大家的政治時事學習，并且成立了許多理論學習小組如“聯共（布）黨史”學習小組等，工人們不僅踴躍參加，而且還有如饑如渴般地參加好幾個學習小組的；就在廠里的俱樂部和車間紅角，也經常圍繞著新的政治時事事件，布置各樣報刊、書籍和漫畫材料、圖書館的書更應有盡有，甚至在緊張的車間，也到到處張掛著關於時事政治的標語和宣傳書：工人們在廠里工作著，實際就是在蘇聯的整個最先進的政治環(huán)境下邊工作著。另外，廠里還有兩千五百個年輕的工人，在一邊勞動，一邊上工人夜?；蛑械燃夹g學校讀書。工人工資都在一兩千盧布左右，而他們廠里生產的小汽車車，一輛才賣九千盧布；在國家商店銷路很好，經常有三百人登記著等著購買，本廠的工人也就有購買自己制造的汽車，供自己日用的。自然，這也還只是普通的生活，然而，可已經夠多么幸福?。?/p>

我們再看，一對年青夫婦的家庭吧！他倆都是莫斯科小汽車工廠的職工，男的叫拉扎耶夫，是個熟練工人，女的當合計；男的還在工人夜校十年級學習，女的也在工廠里技術學校讀書。兩口子都只二十多歲。去年十一月二十一日，我們訪問返個美滿家庭的時候，拉扎耶夫剛從療養(yǎng)區(qū)休息回來，現在除開作工和學習，還正在讀“聯共（布）黨史簡明教程”，并參加了“聯共（布）黨史”學習小組。他也?？次膶W作品，過去看過《鋼鐵是怎樣煉成的》等小說，前不久又看了《布羅斯基》，最近買回了一本趙樹理的《日記》俄譯本，正準備看。他每月工資一千五百個盧布，他愛人八百五十個，而每月住房只付三十七個盧布，每天吃飯也只花三十五個盧布。他們住的一間房，面積十二方公尺，布置得極其講究，床、桌和沙發(fā)是一色新，被褥是花紋的藝術品，四面墻上掛著美術掛毯，一大幅普式庚朗誦詩的油書畫在床頭。在我們訪問的頭

一天，他們夫婦去看了電影 “大音樂會”，再過一天，又準備去看巴蕾舞，票也已經買好了。他們的生活就是這樣的溫暖，而且將一天更比一天溫暖。

是的，全蘇聯的人民和青年，都如同還個工廠的工人，如同拉扎耶夫一樣，高度的覺悟，幸福的生活，和更加美好的前途的理想，使他們在和平事業(yè)和向共產主義前進的建設當中，充滿著永遠用不完的、永遠年輕的力量，使他們的青春永遠是無限的美麗，永遠閃耀著燦爛的光輝。

我親眼看到和親身感受到了這一切，我深深地被愛國主義的澎湃的情緒激動著。社會主義的人民和青年，對我們并不是陌生的??！他們的一切就是我們的明天，他們的一切，正在我們走著的道路的前邊，向我們用手呢！我們有毛主席，有長遠的光輝的歷史，我們祖國的每一樣東西都可愛，我們如今也已經生活在幸福當中，也出現了成千上萬的英雄人物；而且，我們還有蘇聯的幫助，我所見到的每一個蘇聯人，都是以最大的熱情和最高的友誼，真誠地對待我們。青年朋友們！我們甚么條件都具備，讓我們在勞動創(chuàng)造上，在一切崗位上，學習蘇聯青年的榜樣，也發(fā)射出我們無妨無盡的光芒吧！讓我們每一個都像朝鮮戰(zhàn)場上的志愿軍英堆，都像郝建秀和趙國有一樣吧！我們明天的勝利，一定會來得更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