V.奧日羅夫 楊惠林
美國的黑人和白人被一條可恥的種族界限隔離開了。在教堂里,黑人被特別指定坐在最后面。進步黨副總統(tǒng)候選人曾試圖在阿拉巴馬州伯明罕城會談上打破這種界限。結果他被逮捕,并被判了罪。
不僅在火車站上,黑人被限制坐在指定的候車室。就在火車、電車、或公共汽車上,也被限制坐在指定的車廂或后排位子,雇用工人的人還利用黑人公民權的被褫奪而對他們進行特別高度的剝削。在北美,也只有少數幾個州的職工會贏得了不分種族同工同酬的待遇。在南美,黑人佃農對白人地主的殘暴剝削是無從抗拒的。在南美,黑人納稅者繳納當地稅收的大半以上——在有些地方甚至繳納百分之九十之多。
離開幾百里路遠才有一家黑人醫(yī)院。密西西比州克拉克斯德出城黑人醫(yī)生P·N·希爾的妻子蔓爵麗·希爾快要生孩子了。她很健壯,準備在家里生產。(因為醫(yī)藥費很貴。)可是在最后一分鐘。意外的困難發(fā)生了,需要立即開刀。在砍拉克斯德爾城,本來有一家醫(yī)院,但是不用想進去。在任何情況下黑人是不允許進白人的醫(yī)院的。最靠近的黑人醫(yī)院在一百二十公里遠的門菲斯。蔓爵麗·希爾在車上顛了四個鐘頭,常她黎明到影醫(yī)院后。已經完全無法救治,就把命送了。這一類事件非常多。幾年前一個黑人教師朱麗葉·德麗可小姐和學生愛那·江生在喬治亞州達爾吞城被摩托車輾傷了。達爾吞的白人醫(yī)院拒絕救治,這兩位受傷的婦女被擱在黑人殘儀館,等待從一百一十公里外卡塔露膽黑人醫(yī)院趕來的救護車有幾個鐘頭之久。在失事后九個鐘頭,傷者才得進醫(yī)院—到那時,其中一個已經死了。
在黑人兒童的教育方面也不見得好一點。在密西西比州的馬地森城,黑人占人口的四分之三,納百分之九十的稅。但是他們沒有選舉權,對地方收入的用途。也沒有發(fā)言權。城市當局用黑種納稅人的錢給白人孩子建筑了一所很漂亮的新學校,還有一所很舒適的校長別野。就算受慣威嚇的黑人,對這件事也不能不憤怒了;該城當局決計玩?zhèn)€花樣來平息這一場風波;他們召集黑人代表來討論給“有色種”兒童建筑學校的問題。結果那個學校設在白人資本家霍金斯的軋花機旁邊,孩子們到學校去要走好幾里路,沿這條路常有特別笨重的運輸車來往。這房子是一座齷齪的匣子式的建筑,分成四間屋子,只有一間屋里設有座位。其余的房內,孩子們得坐在地板上。這城里,有多于白人小孩四倍的黑人小孩。但是,在黑人上的學校里,只給聘四個薪金低廉的教員。
在富庶的密西西比州波利瓦城。只有四分之一黑人學校有校舍可以上課,其余的就得委屈在馬棚、汽車間、和其他同樣不適合的地方了。差不多密西西比有一半的學齡黑人兒童從來沒有進過學校。這個州白人小孩花在校車上的錢,比全部黑人小學的費用還要多。黑人文盲之如此普遍,是沒有什么稀奇的
(圖片見原版面)
黑人不能進白人的學校讀書
新槍而把一個黑人殺死或打成殘廢??梢詮娂楹谌伺硬皇芴幜P。十年前,聯邦政府曾禁止搜捕逃亡的佃農和強制他們回來作工償“債”。但甚至在今天也只有很少數佃農敢公開脫離農場。黑奴們私下采用的方法就是許多人秘密地在晚上跑掉,明知這可能召致死刑。
表面上來說,佃農有權獲得收成的一半。但是從來不是由佃農去出賣農產品。而是由農場主來辦的。佃農只得到農場恩賜給他的任何數額。同樣地。是由農場主單方面去結算佃農使用他的騾子和犁以及他的店鋪里售賣的舊物廢物的價值。黑人不敢要求報告帳目,因為回答他的可能是一顆來復槍彈或者最好也不過是一個拳頭。
在到喬治亞州阿美利阿斯城的大路旁邊,有一所兩間屋的小房子,是黑人佃農亨利·威么的家。這小房子有足以自豪的兩個窗子和一個火爐,威廉夫人就在這上面煮她全家稀薄的食物。這已算是奢侈的了。在別的小房子里并沒有火爐。佃農們得在柴火上煮他們的豆子和馬鈴薯。
威廉已作了二十九年的佃農。他從一個農場到另外一個農場還是得不到更好的命運。從棉花田里腰酸背病的勞動中他得到些甚么呢?在一九四六年,全世界對農產品的需求很大;威廉工作的那個農場嫌了很多錢;更確切的說,是農場主賺了很多錢。至于威廉,他得到的報酬比合同上應得的三分之一還要少。一九四七年收成更好了,物價也更漲了。但是威廉得到的年薪卻只有七百美元。不過威廉已算是一個“富有”佃農了。他的房子有兩個窗子和一個火爐。馬康城黑人佃農亨利·滿恩的情形就糟糕得多。滿恩耕種廿二畝地(此處指英畝,每英畝約我國六畝一。去年收成了兩噸花生,十一大包棉花。農場應付給他二百四十二美元,可是上一年他卻在工作中受傷了,躺倒了一個時候。醫(yī)生的賬單就吞沒了他工資的大部份。他全年工資只得到現金三十元。
值得注意的是根據勞工統(tǒng)計局的顯然不完全的數字,在美國一家四口的生活最少每周需要六十七美元。黑人佃農的家庭,一年四季都在饑餓中。嬰兒和小孩的死亡率達到驚人的和程度!
由于全世界的憤怒反對,美國政府曾開始采取一些膽小的措施。不許對黑人使用私刑。但是,請看新聞記者斯勃里格關于黑人亨利·吉伯案件的報導。吉伯是一九四七年五月二十九日在喬治亞州差里蒲郡獄中被殺害的。
五月四日,白人農場主奧林·山斯,叫住了黑人高斯·大維森正在開駛的汽車,隨即毆打這個駕車人。大維森向山斯開了槍,就逃跑了。這件事發(fā)生在一個黑人的小教堂前面。當時吉伯和他的妻子正在教堂里。橫禍飛來了,兩周以后,該郡郡長忽然逮捕吉伯,說他幫助大維森逃跑。再過十天,吉伯太太接到通知說她的丈夫已經在牢中被槍斃。因為他向一個警察“扔椅子”。這個寡婦告訴記者斯勃里格:“當白人把他交回給我時,他已經在棺材里了。我用手抱著他的頭,并且親吻他。我感到他皮膚下面破碎的骨頭,正像一口袋碎骨片。”
“他躺在那兒,我用我的臂膀最后一次擁抱他。他身體的一邊從上到下,一根肋骨也沒有了——當我抱他的時候,簡直是蠕動著的碎片?!?/p>
該郡法庭稱這一冷血的謀殺為“為自衛(wèi)的無罪殺人”。殺害吉伯的警察竟成了該郡的紅人了。
這個謀殺的消息是泄露了。但是沒有發(fā)現的罪惡還有多少??!在保守秘密的諾言下,斯勃里格還知道了一個同類的謀殺故事,發(fā)生在密西西比三角州地區(qū)的一個小鎮(zhèn)市上。
一個黑人承攬商去找一個黑人佃農收賬,碰見一個背槍的農場主騎著馬飛馳過來很和藹的叫道;“杰姆,你正要把你兄弟在他家附近殺死,頂好你去把他的尸體搬開?!蹦莻€被殺的人沒有一點羅嗦就被埋葬了。他的親友們因害怕報復,盡一切可能來隱瞞這一罪行。
許多和我談過話的美國人說種族恐怖只限于南美各州,在北美并不存在。斯勃里格說在南方種族壓迫是“為法律支持的”。在北美種族歧視,是“不顧法律而存在的”。實際上。北美的法律還不是騙人!一位知名的進步黑人領袖米爾吞最近被害察槍殺了。米爾吞走進了一家酒吧間,店主命令他出去,米爾吞沒有趕快就出去,這就是槍殺的開場白和藉口。紐約報紙竭力隱瞞這一案件。警察署里倒不遮瞞;他們說殺害的真正原因是米勻吞的進步思想。警察方面早就在找尋便利的藉口了。
大選接近了,黑人公民的選舉權更快被剝奪光了。在七個州中恐怖和人頭稅實際上剝奪了黑人的投票權。黑人進選舉場,需要罕有的勇氣,而結果是并不罕見的死亡。喬治亞州羅伯城的白人老板們在去年七月選舉時宣布,那個敢第一個來投票的一定要死。一個年青的黑
人退伍軍人·馬西·約斯·斯耐蒲雖然聽到了這個恐嚇,仍然到了選舉場,取得他的投票紙投了票。一星期以后,在斯耐蒲房子的附近響起槍聲,這年青的退伍軍人就被打死了。這是一個名叫古柏的人干的,他還公開的到處吹牛。照常地,他被判為“為自衛(wèi)的無罪殺人”。白人當局一定不準把斯耐蒲埋葬在本地。這退伍軍人的遺體被葬在一個偏僻的地方去了。而到今天,謀害他的人們茶余酒后還高談美國“民主”啦!
鞏怖、謀殺、膚色的限制——所有這些都為著剝奪一千四百萬美國黑人的公民權。但是最獸性的恐怖,也無法制止美國黑人參加熱烈地爭取民主權利的斗爭。而且無疑地,大部份黑人選民將不顧恐怖,不顧生命的危險來向進步黨投票一以求結束種族的壓迫。
(譯自一九四八年十月二十日新時代雜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