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圖分類號 R965 文獻標志碼 A 文章編號 1001-0408（2025）02-0160-06

DOI 10.6039/j.issn.1001-0408.2025.02.05

摘要 目的 探討強心湯對慢性心力衰竭（CHF）大鼠線粒體的影響及潛在機制。方法 采用結扎冠狀動脈左前降支的方法建立CHF模型。將造模成功的大鼠分為模型組，強心湯低、高劑量組（12.25、24.50 g/kg，以生藥量計），化學藥組（沙庫巴曲纈沙坦鈉片，10.42 mg/kg），另設不作處理的對照組，每組10 只。各組大鼠灌胃相應藥液或生理鹽水，每天2 次，連續(xù)28 d。末次給藥后，檢測大鼠血清中氨基末端腦利鈉肽前體（NT-proBNP）、三磷酸腺苷（ATP）和心肌組織中磷脂酸（PA）、心磷脂（CL）含量；觀察大鼠心肌組織病理損傷和膠原纖維化情況；檢測大鼠心肌細胞凋亡情況；觀察心肌組織超微結構；檢測心肌組織中線粒體融合蛋白1（Mfn1）、Mfn2、視神經萎縮蛋白1（OPA1）、動力相關蛋白1（Drp1）的表達情況。結果 與對照組比較，模型組大鼠血清中NT-proBNP 含量，心肌細胞凋亡率，心肌組織中S-OPA1、Drp1 蛋白的相對表達量均顯著升高（P＜0.05）；血清中ATP含量，心肌組織中PA、CL含量和Mfn1、Mfn2、L-OPA1 蛋白的相對表達量均顯著降低（P＜0.05）；心肌組織各層膜組織結構異常，心肌細胞變性壞死，且纖維化嚴重；心肌組織線粒體可見腫脹，嵴減少或消失，基質密度不均勻。經強心湯干預后，大鼠血清及心肌組織中上述定量指標水平（強心湯低劑量組CL含量除外）均顯著逆轉（P＜0.05）；心肌組織病理損傷明顯改善，纖維化情況明顯減輕；線粒體形態(tài)趨于正常且嵴增多，基質密度均勻。結論 強心湯可調節(jié)CHF大鼠的心肌線粒體功能和結構完整性，進而改善心肌能量代謝，減輕心肌纖維化；其作用機制可能與激活PA/Mfn/CL信號通路有關。

關鍵詞 強心湯；慢性心力衰竭；線粒體；能量代謝；纖維化；PA/Mfn/CL信號通路

慢性心力衰竭（chronic heart failure，CHF）是一種由微血管病變、低度全身性炎癥、氧化應激、線粒體障礙等多種因素聯合作用所導致的疾病，其典型病理變化為心肌重塑和纖維化[1]。研究表明，CHF患者心肌組織中三磷酸腺苷（adenosine triphosphate，ATP）含量降低和線粒體受損與其心功能下降密切相關[2]；心肌細胞線粒體融合/分裂動態(tài)平衡對心肌能量代謝和收縮功能的維持具有積極作用，其動態(tài)平衡受損可能會導致CHF 加重[3]。研究指出，線粒體的結構和功能取決于自身外膜和內膜的分裂和融合，這些膜結構的重塑是由特定蛋白和脂質控制的，其中磷脂酸（phosphatidic acid，PA）、線粒體融合蛋白1（mitofusin 1，Mfn1）、Mfn2、心磷脂（cardiolipin，CL）與視神經萎縮蛋白1（optic atrophy protein 1，OPA1）在線粒體融合/分裂過程中扮演了重要角色，調控PA/Mfn/CL 信號通路對維持線粒體功能具有重要作用[4]。由此可見，調節(jié)心肌細胞線粒體穩(wěn)態(tài)、保證心肌能量代謝成為了治療CHF的新思路。

中醫(yī)將CHF歸納為本虛標實證，氣虛、陽虛為本，血瘀、水飲為標。廣西中醫(yī)藥大學第一附屬醫(yī)院心內科盧健棋教授所創(chuàng)的強心湯以多靶點、多成分的作用優(yōu)勢行益氣溫陽、活血利水之功，在治療CHF方面取得了良好的效果[5]，但該方影響線粒體功能的上游調控機制尚不完全明確?；诖?，本研究擬從PA/Mfn/CL 信號通路出發(fā)，探討強心湯對CHF大鼠心肌線粒體功能和能量代謝的影響及潛在機制，從而為強心湯的臨床應用提供實驗依據。

1 材料

1.1 主要儀器

本研究所用主要儀器包括MQX200 型酶標儀（美國BioTek 公司）、Tecnai G20 TWIN 型透射電鏡（美國FEI公司）、BX53 型熒光顯微鏡（日本Olympus 公司）、Flexacam C1 型顯微鏡（德國Leica 公司）、ChemiDocTMXRS+型超高靈敏度化學發(fā)光成像系統(tǒng)（美國Bio-Rad公司）、HMS-901B型制膠儀（深圳市博大精科生物科技有限公司）、DYCZ-40 型電轉儀（北京六一生物科技有限公司）等。

1.2 主要藥品與試劑

強心湯由黃芪、黨參、炮附子、桂枝、川芎、丹參、葶藶子、茯苓、白術、柏子仁、玉竹、炙甘草組成，各藥材飲片（ 批號分別為230501、231225、230315、230807、220424、230814、221203、230617、230116、231002、220214、220723）均由廣西中醫(yī)藥大學第一附屬醫(yī)院提供，經該院心內科潘朝鋅主任中醫(yī)師鑒定為真品。

沙庫巴曲纈沙坦鈉片（批號090502，規(guī)格100 mg）購自北京諾華制藥有限公司；ATP 含量測定試劑盒（批號BC0305）購自北京索萊寶科技有限公司；兔源Mfn1、Mfn2 多克隆抗體（批號分別為NBP1-51841SS、NBP2-66383SS）均購自美國Novus Biologicals 公司；兔源動力相關蛋白1（dynamin-related protein 1，Drp1）單克隆抗體（批號ab184247）購自英國Abcam公司；鼠源β-肌動蛋白（β-actin）單克隆抗體（批號T0022）購自美國Affinity 公司；兔源OPA1 單克隆抗體、辣根過氧化物酶標記的羊抗鼠免疫球蛋白G 二抗（批號分別為27733-1-ap、SA00001-1）均購自武漢三鷹生物技術有限公司；辣根過氧化物酶標記的羊抗兔免疫球蛋白G 二抗（批號A0208）購自上海碧云天生物技術股份有限公司；ECL底物液（批號G2014）購自武漢賽維爾生物科技有限公司；PA、CL酶聯免疫吸附測定（ELISA）試劑盒（批號分別為MM-926522O2、MM-71760R2）均購自江蘇酶免實業(yè)有限公司；大鼠氨基末端腦利鈉肽前體（N-terminal probrainnatriuretic peptide，NT-proBNP）ELISA 試劑盒（批號E-EL-R3023）購自武漢伊萊瑞特生物科技股份有限公司。

1.3 實驗動物

本研究所用動物為SPF 級健康雄性SD 大鼠，共60只，體重為（180±20）g，購自湖南斯萊克景達實驗動物有限公司，動物生產許可證號為SCXK（湘）2019-0004。所有大鼠均飼養(yǎng)于廣西中醫(yī)藥大學科學實驗中心[溫度（25±2）℃、相對濕度（50±10）%，每12 h 明暗交替]內，自由攝食、飲水，適應1 周后進行實驗。本研究方案經廣西中醫(yī)藥大學實驗動物福利倫理委員會批準（批準編號為DW20231115-257）。

2 方法

2.1 分組與造模

隨機選取10 只健康大鼠作為對照組，其余50 只大鼠采用結扎冠狀動脈左前降支的方法建立CHF模型[6]，具體操作如下：用2% 異氟烷麻醉大鼠，行氣管插管后連接小動物呼吸機，開胸暴露左冠狀動脈并結扎左前降支，若觀察到心室壁變?yōu)樯n白色且心電圖監(jiān)測結果示ST段抬高，表明造模成功。隨后，將大鼠胸腔逐層縫合，撤掉氣管插管和呼吸機，術后連續(xù)給予青霉素3 d 預防感染。對照組大鼠不作處理。造模過程中，共有10 只大鼠死亡，將存活且造模成功的40 只大鼠隨機分為模型組，強心湯低、高劑量組，化學藥組（沙庫巴曲纈沙坦鈉片），每組10 只。

2.2 藥液配制與分組干預

強心湯含黃芪30 g、黨參15 g、炮附子10 g、桂枝10 g、川芎10 g、丹參10 g、葶藶子10 g、茯苓10 g、白術10 g、柏子仁12 g、玉竹10 g、炙甘草6 g。取處方量炮附子先煮1 h 去除毒性，然后與其他藥材共同煎煮，制成質量濃度分別為1.489 6、2.979 2 kg/L 的強心湯藥液（以生藥量計）。將沙庫巴曲纈沙坦鈉片碾碎后，溶解于水中，制成質量濃度為1.02 g/L的藥液。

于造模成功第2 天，強心湯低、高劑量組大鼠按12.25、24.50 g/kg 的劑量（以生藥量計，其中低劑量為臨床等效劑量）灌胃相應藥液，化學藥組大鼠按10.42 mg/kg的劑量（根據臨床等效劑量換算而得）灌胃沙庫巴曲纈沙坦藥液[7]，對照組和模型組大鼠灌胃生理鹽水，每天2次，連續(xù)28 d。

2.3 取材

末次給藥后，以0.5% 戊巴比妥鈉（50 mg/kg）腹腔注射麻醉大鼠，于腹主動脈采血，離心后取上層血清，備用；繼續(xù)分離其心肌組織，取每組6 只大鼠的心肌組織，保存于低溫冰箱中，備用；另取每組1 只大鼠的心肌組織固定于戊二醛中，用于透射電鏡觀察；取每組剩余3 只大鼠的心肌組織，固定于4% 多聚甲醛中，用于病理觀察和TUNEL實驗。

2.4 大鼠血清中NT-proBNP、ATP 和心肌組織中PA、CL含量檢測

取“2.3”項下每組6 只大鼠的血清樣品適量，根據試劑盒說明書方法操作，采用ELISA 法檢測血清中NTproBNP含量，采用微量法檢測血清中ATP 含量。取“2.3”項下每組6 只大鼠凍存的心肌組織適量，加入磷酸鹽緩沖液于冰浴中充分研磨后，以3 000 r/min 離心10min，取上清液，根據試劑盒說明書方法操作，采用ELISA 法檢測心肌組織中CL 含量；取“2.3”項下每組6只大鼠凍存的心肌組織適量，用丁醇-甲醇-水（5∶25∶70，V/V/V）溶液抽提后，根據試劑盒說明書方法操作，采用ELISA法檢測大鼠心肌組織中PA含量。

2.5 大鼠心肌組織病理損傷觀察

分別采用蘇木精-伊紅（HE）、Masson 染色法觀察。取“2.3”項下各組大鼠固定于4% 多聚甲醛中的心肌組織適量，經脫水、透明、浸蠟、包埋、切片、烤片、脫蠟后，取部分切片，加蘇木精、伊紅染液等進行HE染色；另取部分切片，加重鉻酸鉀、蘇木精染液等進行Masson 染色；然后均用中性樹膠封片，采用顯微鏡觀察心肌組織病理變化和膠原纖維化情況，并拍照。

2.6 大鼠心肌細胞凋亡情況檢測

采用TUNEL法檢測。取“2.5”項下各組大鼠心肌組織剩余切片，于60 ℃下烘片3 h，脫蠟后以水浸洗，滴加稀釋好的蛋白酶K溶液，于室溫孵育15 min；以磷酸鹽緩沖液清洗3 次，滴加平衡緩沖液平衡15 min，吸掉多余液體后，滴加工作液，經4′，6- 二脒基-2- 苯基吲哚（DAPI）復染后，用中性樹膠封片，采用熒光顯微鏡觀察，并在400 倍鏡下統(tǒng)計細胞總數以及凋亡細胞（紅色）數，然后計算細胞凋亡率（細胞凋亡率＝凋亡細胞數/細胞總數×100%）。

2.7 大鼠心肌組織超微結構觀察

采用透射電鏡觀察。取“2.3”項下各組大鼠固定于戊二醛中的心肌組織，用0.1 mol/L 磷酸鹽緩沖液漂洗15 min×3 次，再用1% 鋨酸溶液于室溫下固定2 h，于60 ℃下聚合48 h 后包埋，切片（厚約60～80 nm），再進行鈾鉛雙染色；次日，采用透射電鏡觀察心肌組織超微結構，并拍照。

2.8 大鼠心肌組織中Mfn1、Mfn2、OPA1、Drp1 蛋白表達檢測

采用Western blot 法檢測。隨機選取“2.3”項下每組3 只大鼠凍存的心肌組織適量，加入RIPA 裂解液裂解后，采用BCA法測定蛋白濃度。將蛋白樣品變性后，進行電泳分離并轉移至聚偏二氟乙烯膜上，以脫脂奶粉于室溫下封閉2 h；洗膜后，分別加入Mfn1、Mfn2、OPA1、Drp1、β-actin 一抗（稀釋比例分別為1∶5 000、1∶5 000、1∶2 000、1∶1 000、1∶5 000），孵育過夜；洗膜后，加入相應二抗（稀釋比例均為1∶10 000），孵育2 h；洗膜后，以ECL底物液顯影，并于超高靈敏度化學發(fā)光成像系統(tǒng)下成像。采用Image J 軟件分析各目的蛋白的條帶灰度值，以β-actin為內參，計算目的蛋白的相對表達量。

2.9 統(tǒng)計學方法

使用SPSS 26.0 軟件對數據進行統(tǒng)計分析。實驗數據以x±s 表示，多組間比較采用單因素方差分析，進一步兩兩比較采用LSD-t 檢驗（方差齊）或Tamhane’s T2檢驗（方差不齊）。檢驗水準α＝0.05。

3 結果

3.1 強心湯對CHF大鼠血清中NT-proBNP、ATP和心肌組織中PA、CL含量的影響

與對照組比較，模型組大鼠血清中NT-proBNP 含量顯著升高，ATP 含量顯著降低；心肌組織中PA、CL含量均顯著降低（P＜0.05）。與模型組比較，各藥物組大鼠NT-proBNP 含量均顯著降低，ATP、PA、CL（強心湯低劑量組除外）含量均顯著升高（P＜0.05）。結果見表1。

3.2 強心湯對CHF大鼠心肌組織病理變化的影響

對照組大鼠心肌組織各層膜結構完整，細胞核染色正常，未見明顯病理損傷。模型組大鼠心肌組織病理損傷嚴重，心內膜、中膜和外膜結構異常，心肌細胞排列紊亂，細胞間隙增寬，膜破裂、腫脹且部分變性壞死，大量膠原纖維沉積，纖維化嚴重。各藥物組大鼠心肌組織病理損傷明顯改善，細胞壞死和纖維化情況明顯減輕。結果見圖1、圖2。

3.3 強心湯對CHF大鼠心肌細胞凋亡的影響

與對照組比較，模型組大鼠心肌細胞凋亡增多，凋亡率顯著升高（P＜0.05）；與模型組比較，各藥物組大鼠心肌細胞凋亡有所減少，凋亡率均顯著降低（P＜0.05）。結果見圖3、圖4。

3.4 強心湯對CHF大鼠心肌組織超微結構的影響

對照組大鼠心肌組織線粒體形態(tài)規(guī)則，基質密度均勻；肌纖維排列整齊，肌絲清晰，Z 線和M線結構明顯。模型組大鼠心肌組織肌纖維紊亂，肌絲結構模糊，Z線和M線不清晰；線粒體腫脹、嵴減少或消失，基質密度不均勻。各藥物組大鼠心肌組織肌纖維排列整齊，肌絲結構清晰，Z 線和M線明顯；線粒體形態(tài)趨于正常，嵴增多，基質密度均勻。結果見圖5。

3.5 強心湯對CHF 大鼠心肌組織中Mfn1、Mfn2、OPA1、Drp1 蛋白表達的影響

與對照組比較，模型組大鼠心肌組織中Mfn1、Mfn2、L-OPA1 蛋白的相對表達量均顯著降低，S-OPA1、Drp1 蛋白的相對表達量均顯著升高（P＜0.05）；與模型組比較，各藥物組大鼠心肌組織中Mfn1、Mfn2、LOPA1蛋白的相對表達量均顯著升高，S-OPA1、Drp1 蛋白的相對表達量均顯著降低（P＜0.05）。結果見圖6、表2。

4 討論

中醫(yī)認為，心臟的正常運作和生命活動的維持需要靠心氣推動血液運行于周身，心氣不足則無力運行血液以致形神不得榮養(yǎng)；陰陽同源，氣虛日久則損及陽氣，陽虛加之“血不利則為水”，水飲漸生，如此循環(huán)，則變?yōu)镃HF[8]。因此，中醫(yī)治療CHF 應以補益心氣為基礎，溫補、調和心陰心陽，輔以利水、化瘀，使邪有出路，正氣得到扶助。

心臟中線粒體含量非常豐富。線粒體可通過氧化磷酸化產生高達90% 的ATP，為心肌收縮和舒張?zhí)峁┠芰?；當細胞線粒體受到內部DNA突變影響或外部刺激時，線粒體外膜通透性將發(fā)生改變，從而釋放細胞凋亡因子以促進細胞凋亡，最終影響線粒體的能量代謝[9]。NT-proBNP 是臨床評估心臟功能的重要指標[10]。本研究結果顯示，模型大鼠血清中NT-proBNP 含量顯著升高，同時，HE、Masson 染色結果顯示，其心肌組織病理損傷、纖維化嚴重。經強心湯干預后，模型大鼠血清中NTproBNP含量顯著降低，心肌組織病理損傷和纖維化情況均得到改善，細胞凋亡率降低。這表明強心湯能夠在一定程度上發(fā)揮拮抗CHF的作用。

PA主要在內質網中生成，CL則主要由PA合成。當PA從內質網轉運到線粒體內膜后，其可通過多種酶促反應轉化為CL；隨后，部分CL 又被轉運到線粒體外膜上，經磷脂酶D誘導轉化為PA；兩者的相互轉化可參與控制線粒體的融合和分裂，并協(xié)調上述動態(tài)過程之間的平衡，從而維持線粒體穩(wěn)態(tài)[11―12]。Mfn1、Mfn2 是絲裂霉素家族的重要成員，當心肌缺血缺氧時，PA能夠刺激線粒體外膜上的Mfn1 和Mfn2 與另一線粒體的七肽重復序列1 結構域相融合，形成七肽重復序列2 結構域；而位于七肽重復序列2 結構域的兩個半胱氨酸可因氧化型谷胱甘肽水平升高而被氧化，導致Mfn1 和Mfn2 之間形成二硫鍵，從而促進兩個線粒體的外膜發(fā)生融合[13]。OPA1可被切割成數個多肽片段，其中分子量較高的被稱為LOPA1，分子量較低的被稱為S-OPA1；S-OPA1 可促進線粒體裂變，而L-OPA1 可直接與線粒體內膜中含有CL的脂質體相互作用，從而介導線粒體內膜的融合[14]。相關研究發(fā)現，在線粒體內膜融合過程中，OPA1 與Mfn1 可能存在相互依賴的關系，但與Mfn2 可能不存在相互依賴的關系[15]。由此可知，線粒體融合是PA 刺激Mfn1、Mfn2 介導的線粒體外膜融合和CL與OPA1 相互作用介導的線粒體內膜融合兩個生物過程。除參與線粒體融合以外，PA和CL在線粒體分裂過程中也發(fā)揮了相應的作用，這與PA和CL特殊的脂質體結構有關[16]。Drp1 是一種可溶性蛋白，在線粒體分裂過程中，一部分Drp1 能夠特異性識別PA的酰基鏈，并優(yōu)先與PA飽和?；溄Y合；另一部分Drp1 能穿透線粒體的脂質雙層膜，與PA和磷脂酰膽堿結合，這種特殊的脂質結合作用可抑制Drp1誘導的線粒體分裂[17―18]。本研究結果顯示，與對照組比較，模型組大鼠心肌組織中PA、CL含量和Mfn1、Mfn2、L-OPA1 蛋白的相對表達量均顯著降低，S-OPA1、Drp1蛋白的相對表達量均顯著升高，表明CHF大鼠心肌組織線粒體內、外膜融合減少，而分裂增加。經強心湯干預后，模型大鼠心肌組織中PA、CL含量和Mfn1、Mfn2、LOPA1蛋白的相對表達量均顯著升高，S-OPA1、Drp1 蛋白的相對表達量均顯著降低，進一步結合透射電鏡和ATP檢測結果發(fā)現，強心湯可恢復心肌組織受損線粒體結構和功能，增強心肌能量代謝。

綜上所述，強心湯可調節(jié)CHF大鼠的心肌線粒體功能和結構完整性，進而改善心肌能量代謝、減輕心肌纖維化，其作用機制可能與激活PA/Mfn/CL 信號通路有關。盡管本研究已從作用途徑、表型等方面盡可能充分闡釋強心湯的作用途徑，然而仍存在一定的局限性，如并未在體外實驗中同步驗證，且僅正向驗證了該通路，未設置靶標敲低組，以進一步反向驗證該機制，故有待深入研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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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收稿日期：2024-06-13 修回日期：2024-10-08）

（編輯：唐曉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