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現(xiàn)瑩

關鍵詞：《華盛頓廣場》 亨利·詹姆斯 自我意識 被動 主動

《華盛頓廣場》（Washington Square）出版于1880 年，是美國19 世紀心理現(xiàn)實主義作家亨利·詹姆斯（以下簡稱詹姆斯）早期的代表性作品。1949 年，小說被改編為電影《女繼承人》（The Heiress）;1997 年，又被改編為同名電影《華盛頓廣場》（Washington Square）。在《華盛頓廣場》中，詹姆斯首次以細膩的心理描寫刻畫了美國父權制社會中的典型父女形象以及資本主義社會中的戀愛關系。該作品對詹姆斯之后作品中的人物形象的刻畫產(chǎn)生了深遠影響，同時，該作品中的女戰(zhàn)士形象預示了19 世紀后期美國新女性的出現(xiàn)。

在《華盛頓廣場》中，幼年時的凱瑟琳和中年時的凱瑟琳在語言和行動上有著本質(zhì)的區(qū)別。幼年時的凱瑟琳是被動地服從于父權制社會的典型女性形象。她被父親斯洛潑醫(yī)生和情人莫里斯雙重拋棄后，中年時的凱瑟琳逐漸地成長為主動地追求獨立和自由的女性形象。本文以社會背景和女性主義為視角，闡釋了女主人公凱瑟琳的這一成長過程。

一、父權制社會的女性形象

在《華盛頓廣場》中，故事一開始詹姆斯就交代了故事發(fā)生的時間和地點是在19世紀三四十年代的美國紐約。當時的美國大都市紐約正處于經(jīng)濟蓬勃發(fā)展的歷史時期，但是維多利亞時期的傳統(tǒng)文化和習俗仍然影響著美國人的思維。在父權制社會中，女性以家庭為中心，她們不僅要受男性（主要是父親或者丈夫）的壓迫，而且受到社會規(guī)范的束縛，女性被動地取悅和服從父親或者丈夫;而男性在家中享有絕對的權威，他們支配著女性，享有絕對的經(jīng)濟地位和社會地位?！度A盛頓廣場》中的女主人公凱瑟琳·斯洛潑，就是父權制社會的典型女性，她一直被動地服從父親、取悅父親?！八J為父親是最聰明、最英俊、最深孚眾望的男人。她最深切的愿望就是要使父親快活，能夠使父親高興便是她對于幸福的概念?！盿凱瑟琳的父親斯洛潑醫(yī)生是父權制社會男性的典型代表。他是一名成功的醫(yī)生，在家中享有絕對的權威。面對女兒的取悅，斯洛潑醫(yī)生總是冷嘲熱諷，凱瑟琳的性格漸漸地變得內(nèi)向沉默。因此，父親認為她“木訥、平庸”，稱她為“愚蠢的女兒”。

凱瑟琳“木訥、平庸”，主要受19 世紀父權制社會的男性和社會規(guī)范的影響。在19 世紀中葉，女性在街上隨意行走是違反社會規(guī)范的，因此，出身上層社會的凱瑟琳被長期禁錮在家中，很少和外界接觸。凱瑟琳自幼喪母，在她十歲的時候，寡居的姑母佩尼曼太太搬到斯洛潑醫(yī)生家中同住。因此，與凱瑟琳經(jīng)常接觸的只有父親斯洛潑醫(yī)生和姑母佩尼曼太太。而佩尼曼太太舉止怪癖，“丈夫亡故后二十年來，她一直身穿黑色孝服，但是某天早晨她的帽檐里會忽然冒出一朵紅色的玫瑰。她的喪服十分復雜，在意想不到的怪地方布滿了扣環(huán)、玻璃珠和別針，嚇得孩子們遠而避之，不敢親近”。并且，佩尼曼太太毫無育兒經(jīng)驗，也不真正關心凱瑟琳，在教育凱瑟琳方面，她只是一味地聽從兄弟斯洛潑醫(yī)生的安排。父親斯洛潑醫(yī)生控制著凱瑟琳的思想和行為，面對父親的控制和姑母奇怪的舉止，在凱瑟琳年輕的時候，她的潛意識中就已經(jīng)產(chǎn)生了獨立的自我意識，這可以從凱瑟琳對服裝的熱愛看出端倪?！胺b是一種工具，或者道具，體現(xiàn)了著裝者的主體性?！眀凱瑟琳把服裝作為表現(xiàn)自己主體性的道具。斯洛潑醫(yī)生希望女兒生活簡樸，而凱瑟琳卻一直沉迷于服裝打扮，在二十歲年那年，她終于買了一條有金色鑲邊的紅緞子長裙。

凱瑟琳的自我意識開始于她與情人莫里斯·湯森德（以下簡稱莫里斯）的相識，她與莫里斯的相識是在表妹瑪麗安的訂婚宴上，在凱瑟琳眼中，“他（莫里斯）的容貌就像畫中人，雕琢得這樣精巧，這樣清秀完美。在紐約的街道和舞會上，她還從未見過這樣儀表堂堂的男人。他身材修長，但顯得十分強健，凱瑟琳覺得他活像一座雕像”。與莫里斯初次相識時，凱瑟琳認為莫里斯簡直像一座完美的雕像，在華盛頓廣場從來沒有見過這樣的人，這使她對莫里斯充滿了好奇心。但是，凱瑟琳對莫里斯的好奇心是由于她長期被束縛在家中而缺乏社會經(jīng)驗造成的，當凱瑟琳看到莫里斯時，她被莫里斯儀表堂堂的外表所吸引，并在這種表面認知中注入了自己的想象力。在第五章中，有一段凱瑟琳和瑪麗安的未婚夫亞瑟·湯森德的對話：

“他（莫里斯）多像個外國人”，凱瑟琳提出了她的看法。

“我從來沒有和外國人打過交道”，年輕的湯森德說，聲調(diào)中暗示他無意關心這方面的事，所以才顯得無知。

“我也不認識任何外國人?！眲P瑟琳坦率的承認顯得更加謙虛?！皳?jù)說外國人都很聰明”，她含糊地補充說。

而父親斯洛潑醫(yī)生則從莫里斯的經(jīng)歷和他本人三十年的行醫(yī)經(jīng)驗推斷出凱瑟琳這位追求者的唯一興趣在于女兒可能繼承的巨額財產(chǎn)。莫里斯年輕的時候加入海軍，后來繼承了一筆小小的遺產(chǎn)，沒幾年就把那筆遺產(chǎn)揮霍得一干二凈。另外，莫里斯“沒有財產(chǎn)，沒有職業(yè)，沒有生活來源，也沒有經(jīng)濟前途”，但斯洛潑醫(yī)生并沒有急于對其進行干涉，反而把它當作一出好戲，認為可以從中找到樂趣，直到凱瑟琳和莫里斯訂婚，斯洛潑醫(yī)生才開始對他們的婚事進行干預。

面對父親的壓制，凱瑟琳變得“越發(fā)沉默了”c。“凱瑟琳至少可以做到馴順，如果她夠馴順的話，上天也許會發(fā)明一種方式使各種事情都得到調(diào)和——父親雖有過失而仍不失尊嚴，她信念的可愛、她克盡孝道的美德以及享有莫里斯愛情的幸福，但愿所有這些都會在上天的神力之下統(tǒng)一起來?！泵鎸Ω赣H的權威，凱瑟琳雖是一個沉默者，但是她努力從被動地服從父親的女性形象成長為一個有獨立的自我意識的女性形象，她試圖通過時間、耐心使父親和莫里斯的關系得到調(diào)和，既能服從父親，做一個孝順的女兒，又能享有莫里斯的愛情，成為一個賢惠的妻子。

但是，隨著凱瑟琳自我意識的逐漸覺醒，她越來越了解父親，也開始思考下一步的行動。她對父親說：“如果我要和你生活在一起，我就應該聽你的話?！薄叭绻@是你的邏輯，那肯定也是我的邏輯”，醫(yī)生干巴巴地笑了一下?！暗?，如果我不聽你的話，我就沒有權利跟你生活在一起，不應該享有你的慈愛與保護。”

面對女兒的驚人話語，斯洛潑醫(yī)生萬分驚訝，他認為低估了女兒，應該對女兒進行進一步的壓制。但是，此時的斯洛潑醫(yī)生并沒有意識到女兒在逐漸地成熟，慢慢地產(chǎn)生獨立的自我意識。

為了讓女兒徹底放棄莫里斯，斯洛潑醫(yī)生決定帶凱瑟琳到歐洲旅行。他認為歐洲之行可以豐富凱瑟琳的知識，提高她的品位，從而忘記莫里斯。雖然，凱瑟琳對歐洲之行極不愿意，可是，她還是順從了父親，視作對父親的最后一次服從。

二、自我意識覺醒后的女性形象

在詹姆斯的作品中，主人公在遭受磨難之后通過思考逐漸獲得了獨立的自我意識。在《一位女士的畫像》中，詹姆斯用一章的篇幅描寫了伊莎貝爾深夜在壁爐前的沉思。沉思之后，她變得成熟，對他人和自我有了重新的認識。同樣，在《華盛頓廣場》中，詹姆斯雖然沒有像描寫伊莎貝爾一樣對其女主人公凱瑟琳進行長篇幅的心理描寫，但是在父女二人的歐洲之行中，詹姆斯以細膩的語言描寫了凱瑟琳的反思和反省。特別是在阿爾卑斯山谷，斯洛潑醫(yī)生得知歐洲之行并沒有使凱瑟琳放棄莫里斯以后，他威脅凱瑟琳：“我并不是個老好人，盡管我外表和顏悅色，心底也有感情的狂瀾。”斯洛潑醫(yī)生用阿爾卑斯山谷四周荒蕪的景象告訴凱瑟琳婚后的狀況，暗示她將被情人莫里斯和父親斯洛潑醫(yī)生共同拋棄。阿爾卑斯山谷的情景促使凱瑟琳進行反思和反省。在這之后，凱瑟琳的自我意識徹底覺醒了。她意識到父親的無情和冷漠，無論她怎么退讓，父親也不會改變自己的想法。因為在父親的眼中，她只是他獲得利益的商品。在第二十六章中，凱瑟琳與莫里斯有這樣一段談話：“他（斯洛潑醫(yī)生）有時控制不住自己的感情是因為他這樣愛我母親。我們失去她已經(jīng)好多年了。她十分美麗，聰慧過人，父親心里一直思念著她。我一點也不像我母親，拉維尼婭姑媽常這樣對我說。當然，這不是我的過錯，但也不是他的過錯。總之，這是他心里不痛快的地方。我要說的是，真的，他之所以對我們的婚事不肯退讓，他的心里不痛快是更重要的原因，而不僅僅是因為他不喜歡你?！?/p>

可見，自我意識覺醒后的凱瑟琳能夠清晰地了解他人和自我，她意識到父親一直把她當作母親的替代品。可是，母親聰明美麗，凱瑟琳卻是如此平庸，不能像母親一樣成為一個優(yōu)美的物體、完美的商品，所以，父親一直“心里不痛快”，這也是父親對她的婚事不肯退讓的原因。

被情人拋棄后的凱瑟琳萬分痛苦，但是她選擇在父親和姑母佩尼曼太太面前保持沉默，拒絕向他們求助。有評論認為這時的凱瑟琳“已不再是沉默的他者，而是沉默的主宰者”d。但是，被情人拋棄后的凱瑟琳并不僅僅是沉默的主宰者，凱瑟琳為了追求自己的幸福，主動跑到莫里斯的營業(yè)所尋找莫里斯。在當時的社會背景中，女性在街道上閑逛會被認為是道德敗壞，是不被社會規(guī)范所允許的。在《華盛頓廣場》中，并非出身上層社會的佩尼曼太太與莫里斯一共在街上約會了三次，而且每次都包裹得嚴嚴實實，經(jīng)過痛苦抗爭之后的凱瑟琳不僅僅是一個沉默的主宰者，還是一個不再受社會規(guī)范束縛的人，她用行動掌握自己的命運，追逐獨立和自由。

凱瑟琳對男權主義的抗爭還表現(xiàn)在被情人拋棄后的成長，凱瑟琳面對冷酷的父親不再沉默，而是用機智的語言對父親進行反擊。在第三十一章中，有著豐富經(jīng)驗的斯洛潑醫(yī)生已經(jīng)對事情的發(fā)展有了大概正確的判斷。但是，面對傷心失戀的女兒，他沒有一絲安慰，反而以冷嘲熱諷的態(tài)度對待女兒。

“是明天走，還是下星期，或者再下一個星期？”

“我不走了！”凱瑟琳說。

醫(yī)生揚起雙眉?！八朊撋韱幔俊?/p>

“我解除了婚約?！?/p>

“解除婚約？”

“我叫他離開紐約，他已經(jīng)離開好久了?！?/p>

對于女兒的回答，醫(yī)生緊追不舍，一連三個追問，大有打破砂鍋問到底之勢，目的是證實自己的判斷是正確的，從而獲得一些小小的勝利。但是，凱瑟琳故意篡改了事實，從被動的受害者變成了主動的婚姻解除者，沒有留給醫(yī)生洋洋自得而繼續(xù)諷刺她的機會，使醫(yī)生倍感失望。這一場景再次證實了凱瑟琳不僅僅是一個沉默的主宰者，還是一個父權制社會的女戰(zhàn)士。她試圖通過語言和行動，反抗父親的專制，以實現(xiàn)自己的獨立和自由。

三、追求獨立和自由的女性形象

在資本主義社會，衡量一樁婚姻好壞的標準是“得到了什么”。只有像表妹瑪麗安那樣的婚姻，在世人眼中，才是一門好的婚姻?！八ò柮傻绿?，凱瑟琳的另外一個姑母）的二女兒許配給一個身材粗壯的年輕人，那人今年二十歲，是做股票生意的。據(jù)說這是攀了一門好親?！弊晕乙庾R覺醒之后的凱瑟琳，不僅產(chǎn)生了共情，能夠清晰地理解他者和自我，也對社會現(xiàn)實有了清醒的認識。她領悟到自己追求的自由、浪漫的愛情在現(xiàn)實生活中是不存在的，她對莫里斯的愛情只不過是一種幻覺，自己只不過是父親和莫里斯實現(xiàn)資本目的的一個商品而已?，F(xiàn)在，幻覺消失了，她不想再次成為別人的商品，也“不要得到什么”。中年的凱瑟琳追求的是獨立、自由和更有意義的生活。因此，在莫里斯離開紐約之后，凱瑟琳拒絕了兩次完美的求婚，并且積極參加各種慈善活動，用行動贏得了人們的尊敬和愛戴。

由于凱瑟琳長期從事慈善活動，她漸漸淡忘了曾經(jīng)受到的創(chuàng)傷。凱瑟琳對斯洛潑醫(yī)生一直保持沉默，醫(yī)生判斷莫里斯一直藏在紐約的某個角落，等他去世以后，凱瑟琳將和莫里斯結婚，共享他的財產(chǎn)。之后凱瑟琳連續(xù)拒絕了兩個人的求婚，更加堅定了他的想法。他對埃爾蒙德太太說：“我想整個事情很可能是他們在玩弄一種障眼法……到我一命歸天的時候，他便要揚帆歸來，然后凱瑟琳就要給他吹吹打打大辦喜事了?！睘榱藦氐资箘P瑟琳放棄莫里斯，斯洛潑醫(yī)生終于自己揭開了傷疤，在臨去世前的一年他要求女兒保證不和莫里斯結婚，甚至以修改遺囑進行威脅。凱瑟琳下定決心不和莫里斯和好，但是她拒絕作出承諾。

詹姆斯描寫了此時凱瑟琳的內(nèi)心獨白：“各種各樣的感情都涌上了她的心頭，最后匯成了一個信念：父親還是像多年以前那樣對待她，她那時吃盡了這種態(tài)度的苦?，F(xiàn)在她所有的經(jīng)驗、所有經(jīng)過痛苦斗爭而得來的平靜和毅力都使她反對父親的這種態(tài)度?！?/p>

飽經(jīng)創(chuàng)傷的凱瑟琳意識到父親仍然像她年幼時那樣輕蔑地對待她，認為她只是一個商品，一塊不會說話的石頭。而自我意識覺醒之后的凱瑟琳已經(jīng)成長為一個獨立的女性，她不再被動地服從、崇拜父親，物質(zhì)和金錢也不可能束縛她。當父親要求她做出解釋的時候，她驕傲地說：“我不能解釋，也不能做出任何承諾?！睆拇耍孤鍧娽t(yī)生更加堅信女兒仍然深愛著莫里斯，因此他修改了遺囑，只允許女兒繼承其部分遺產(chǎn)?？墒?，自認為自己通曉世間一切真理的斯洛潑醫(yī)生永遠不可能理解凱瑟琳，少年凱瑟琳追求的是愛，經(jīng)過磨難之后中年的凱瑟琳追求的是獨立和自由，但斯洛潑醫(yī)生只是把凱瑟琳作為自己實現(xiàn)資本化的商品。

雖然凱瑟琳并沒有對父親斯洛潑醫(yī)生做出承諾，但是，當父親過世后，莫里斯聽聞凱瑟琳繼承了斯洛潑醫(yī)生的部分遺產(chǎn)，于是來到凱瑟琳家中，希望與她重歸于好。凱瑟琳面對昔日的情人時，用平靜的方式斷然拒絕了莫里斯。此時，詹姆斯又描寫了凱瑟琳的內(nèi)心獨白：“呵！她老了多少？又經(jīng)歷了多少人生的坎坷？她曾經(jīng)依靠他的情感而生活，而生活已經(jīng)耗盡了這樣的感情。”她對莫里斯說“我不要得到什么”，平靜地拒絕與他和好。凱瑟琳平靜的態(tài)度反映出她已經(jīng)有了自己獨立的自我意識和人生追求。

莫里斯離開以后，凱瑟琳“在樓上客廳里，拿起花邊，坐到椅子上，又開始繡起來。她繡呀繡，仿佛一輩子要這樣繡下去似的（life， as it were）”e。此時，中年凱瑟琳意識到生活的本質(zhì)，生活本身并不是完美的，她需要拿出智慧和勇氣接受這種殘缺并使自己的生活過得有意義。因此，她拒絕了他人的求婚，因為她不想受到社會規(guī)范和婚姻的束縛，也不要從婚姻中“得到什么”，她追逐獨立自由的生活，并且熱衷于公益事業(yè)，越來越受到年輕人的喜歡，成為“好心姑母一般的人物?！?/p>

四、結語

詹姆斯始終遵循藝術要反映真實生活的原則，他認為“一部小說之所以存在，其唯一的理由就是它確實試圖表現(xiàn)生活”， 1843 年，詹姆斯出生在紐約市華盛頓廣場邊的一所屋子里。后來，他在自傳中提到，《華盛頓廣場》細致地描繪了他早年時在那里所觀察到的生活氣息。19 世紀中葉，美國處于前工業(yè)革命時期，經(jīng)濟迅猛發(fā)展。隨著經(jīng)濟的發(fā)展，公共交通和旅游業(yè)也日益興盛，女性思維逐步得到解放，這也預示著新女性的出現(xiàn)。在《華盛頓廣場》這部作品中，詹姆斯以細膩的心理描寫刻畫了這一時期的女性形象。女主人公凱瑟琳·斯洛潑在父愛的絕望和情人的拋棄之后，自我意識逐漸覺醒，她不再是父權制社會的犧牲品，而是有了獨立的人格，開始追尋自己的獨立和自由。在《華盛頓廣場》這部作品之后，詹姆斯在其他作品中也展現(xiàn)了父權制社會的女性形象。她們面對父親或者丈夫的壓制，不向命運低頭，勇敢地挑戰(zhàn)男權主義者的權威，做自己命運的主人。在《一位女士的畫像》中，女主人公伊莎貝爾在經(jīng)歷了痛苦的婚姻之后逐漸成熟。《華盛頓廣場》預示了詹姆斯之后作品的女性形象，她們是新女性的代表，面對苦難，她們用自己的智慧和行動挑戰(zhàn)命運，獲得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