瀾海小魚
【簡介】她身為一名菜鳥暗探,跟著雅正端方的顧兄假扮成俠侶潛入唐家堡探案。隨著日常相處,她發(fā)現(xiàn)他根本就不是什么古板模范生,而是一個紋著花臂的白切黑。她這個老實人根本玩不過他……京都套路深,她想回湘西老家了!
01 他其實是個沙雕
鄭茗嘴里叼著一根龍須糖,跟著顧承仲參觀樞密院。
“樞密院主管軍事機密事務、邊地防務,并兼管京都的禁軍,所以責任重大?!鳖櫝兄兕I著鄭茗參觀完十二房,繼續(xù)道,“我們十三房是新設立的暗探組,出納密命,以佐邦治,便是我們的使命?!?/p>
鄭茗打了一個哈欠,眼前的小哥哥長得劍眉星目、豐神俊朗,可惜是個一板一眼的模范生。聽他說話,真的超級無聊。顧承仲完成了今日的宣導任務,兩個人走進男生寢室。他負手而立,一副雅正端方之態(tài),神色淡淡地說:“以后你就跟我住一屋。我這人不難相處,就是作息規(guī)律。我們各自安好,不互相打擾便好。”
“我跟你……”鄭茗話到嘴邊才反應過來自己是女扮男裝,也只能跟他住在一起。她打算收拾東西,顧承仲依然站在那里,安靜地盯著她看,一副還有話要說的模樣。鄭茗被他看得瘆得慌,假笑道,“顧兄還有什么話,但說無妨?!?/p>
顧承仲:“我看過你的檔案,你是藥王的得意門生,精通藥理,祖籍湘西,特長是趕尸,樞密使大人特招進來的?!?/p>
鄭茗一張小臉上滿是疑問:“所以?”
“君子當不知則問,不能則學。”顧承仲對著她作揖道,“鄭茗,我想跟你學趕尸?!?/p>
鄭茗坐姿豪邁地坐在床上,用胳膊肘撐著膝蓋,解開腰間的酒壺喝了一口,好奇地問:“你一個世家公子,學趕尸做甚?”
顧承仲站直了,一本正經(jīng)地說:“若能在出任務時趕尸御敵,想想那排面就覺得帥氣?!?/p>
“噗!”鄭茗擦著噴出來的酒水,本以為顧承仲是個書呆子,沒想到他卻是個一本正經(jīng)搞笑的寶藏少年。鄭茗的眼珠子轉了轉,就想搞事情,笑道,“顧兄不必跟我客氣,我學的是以音律御尸,現(xiàn)在我就把曲子教給你?!彼f著神情優(yōu)哉地吹了一段口哨,然后從包袱里掏出一把嗩吶遞給他:“學會了嗎?吹吹看?!?/p>
顧承仲接過嗩吶,蹙眉問:“一定要吹這個嗎?可否換一件樂器?琴、箏、笛、簫,哪樣都比這個有品位?!?/p>
她摸了摸鼻子,好笑地道:“也不是不可以,但你是初學者,俗話說得好,初聞不識嗩吶音,再聽已是棺中人。嗩吶趕尸,最容易上手。”
顧承仲覺得她說得很有道理,于是便孜孜不倦地練習起來。顧承仲吹了一段,絲毫不覺得方才魔音震耳,謙虛地問:“音律非我擅長,你聽著可還過得去?”
鄭茗掏了掏刺痛的耳朵,有種搬起石頭砸了自己腳的感覺,顫巍巍地說:“顧兄,五音不全是絕癥,咱們該放棄的時候就放棄,千萬別太努力了,成嗎?”
顧承仲卻是個死心眼的人,繼續(xù)吹著追魂奪命曲。鄭茗耐著性子聽了半炷香的時間,躺在床上氣若游絲地道:“說好的各自安好,不互相打擾呢……顧承仲!快別吹了??!”說完丟了一個枕頭過去。顧承仲歪了一下頭,安然躲過。鄭茗一躍而起,試圖搶回嗩吶。只見他單手與她過招,另一只手把玩著嗩吶,連眼皮子都沒掀。身為湘西習武小天才,鄭茗從未被人這樣輕視過。她拔出劍,帶著如虹的劍氣向他襲去。顧承仲用兩根手指夾住劍刃,腳下未挪動一步,道:“劍不錯,削鐵如泥的純碳鋼,可有名字?”
鄭茗切齒道:“它叫招財。看劍!”
幾招過后,鄭茗徹底自閉了。她抱著包袱坐在門檻上,望著擦黑的夜色思考人生。她忽然想回湘西老家了。顧承仲拍了拍她的肩膀,寬慰道:“在《江湖英俠熱搜榜》上,我化名的顧一劍武力值排第九,所以輸給我,你無須太難過?!?/p>
鄭茗睜大杏眼,樞密院還真是藏龍臥虎,他竟是江湖上正當紅的頂流大俠顧一劍!
02 一個一百六十九個數(shù)的長吻
彼時,鄭茗正準備睡覺,忽然聽到一陣急促的號角聲。她納悶地問:“這是什么意思?”
顧承仲習以為常道:“各房的游戲時間,今日我們跟六房的鑄器師們玩兒?!?/p>
鄭茗當然聽出來這個“玩兒”就是日常訓練,她躍躍欲試地扛著招財,跟著顧承仲來到了訓練場。寒風蕭瑟,場地里只有他們兩個人。鄭茗被風沙迷了眼,烏黑的長發(fā)飄起,她閉上眼睛伸手擋著,濃密的睫毛像蝴蝶的翅膀輕顫,姿態(tài)唯美而不自知。顧承仲看到這一幕,靈機一動,隨即打開玄機扇,替她擋了風沙。她正要感激,看到顧承仲的耳朵漸漸紅了,轉移話題道:“你看我這把扇子,是六房的同僚幫我做的,一按扇柄上的機括,刀片便自動收縮。用它御敵,豈不瀟灑?”
鄭茗拍了拍身上的塵土,假笑道:“瀟灑……瀟灑,你是樞密院最靚的仔?!彼纯此闹?,“怎么沒有人?我們是不是被放鴿子了?”
顧承仲指著場地解釋道:“六房已經(jīng)在這里布滿了機關和陷阱,我們毫發(fā)無損地從這里穿過去,就算我們贏?!?/p>
“那還等什么,沖??!”莽夫型選手鄭茗直接躍入場地,顧承仲心道不好。果然,下一秒她就觸發(fā)了機關。鄭茗成功躲過了毒粉和亂箭,正想著六房也不過如此,卻在落地時踩空了。她一邊下墜一邊看著陷阱里的刺刀,臉色巨變地吼道:“媽呀,這陷阱也太密了吧!”
顧承仲跳下來揪住她的衣領,她抬起頭,見他將玄機扇刺入坑壁作為兩個人的支撐點,驚嘆道:“少俠好臂力。”
他嘆了一口氣,帶新人菜鳥就是麻煩:“剛才來不及說,今晚的機關都很簡單,但只有六個安全落腳點。也就是說,這是考驗體力和腦力的無限流模式?!?/p>
“只有六個落腳點……鑄器師什么的,簡直是變態(tài)??!”她跟著顧承仲飛身上去,就開始瘋狂地閃躲。她正在躲避腳下的鋼絲,迎面又飛來無數(shù)把飛刀。顧承仲拽著她往后仰倒,他為了不碰到身后的鋼絲,手臂支撐在一塊地磚上,是一塊安全落腳點。他松了一口氣,卻倏然愣住,鄭茗迎面摔在他的身上,溫熱而柔軟的唇貼在他的唇上。他們都驚恐地睜大了眼睛,可頭頂?shù)娘w刀陣還在“唰唰唰”地飛著,于是兩個人只能保持這個姿勢。
鄭茗的臉頰漲紅,感覺自己都快窒息了,心“撲通撲通”地劇烈跳動著,就好像要跳出胸口一樣。除了嘴唇相貼,他們的身體也緊緊地貼在一起。顧承仲單手支撐著兩個人的重量,另一只手摟住她的腰,顯然比她更辛苦。她再次真心感慨,少俠好臂力。
好不容易熬到飛刀陣結束,他們的臉都紅了。可他們也沒有太多的時間害羞,兩個人奔命似的闖關。等跑到終點,鄭茗累得像條死狗,躺在地上直喘氣。顧承仲比她強多了,站在那里負手而立,依然一副翩翩公子的模樣。只是與她的視線撞在一起后,他干咳著移開了視線。
鄭茗尬笑道:“剛剛……都是意外,顧兄不用掛心,忘了吧。”
顧承仲松了一口氣,也假笑道:“鄭兄也不必在意,只是嘴唇相貼了一百六十九個數(shù),穩(wěn)住,穩(wěn)住,問題不大?!?/p>
鄭茗:“顧兄竟然還計數(shù)了,不愧是專業(yè)暗探。”
就在兩個人快尷尬而亡時,六房的主簿走了過來,將一個任務交到顧承仲的手里。鄭茗湊近了跟他一起看案卷,半年前樞密院秘密地委托唐家堡長老唐凌云設計雷霆炮,雷霆炮剛設計完成,唐凌云就死了,圖紙也不知所終,這一切很有可能是梁國暗探所為。因為此案比較敏感,涉及江湖、敵國暗探和軍事機密,所以不好在明面上調查,六房才把案子轉給他們這支名不見經(jīng)傳的暗探組。
禁軍在外圍封鎖唐家堡,里面的人出不去,她跟顧承仲接到的任務便是三日之內找出殺害唐凌云的兇手,奪回雷霆炮圖紙。
03 創(chuàng)造大俠幺零幺
鄭茗與顧承仲趕往唐家堡的路上,她看到豬肉燒餅攤上寫著“買二贈一”的優(yōu)惠活動,瞬間眼前一亮,搓手道:“顧兄,咱們拼單吧?!?/p>
顧承仲的臉上沒什么表情,拎著她的領子就走,一本正經(jīng)地說:“辦案路上不準貪吃?!辟咳?,她的肚子“咕咕”叫起來。只見她雙手合十:“拜托大佬,讓我買吧,不拼單也成!”爾后她拿著三個豬肉燒餅,狼吞虎咽道,“顧兄真的不來一個嗎?”雖然她吃得下,但好歹是他付的錢,該客氣的時候還是要客氣一下的。
“不必。”顧承仲也不知自己為何要打破規(guī)矩,只是見鄭茗可憐兮兮地看著自己,于心不忍。他干咳一聲,頗為嚴肅地說,“我們吃過的東西也有可能暴露行蹤,大蔥豬肉餡味道重,吃完記得漱口?!?/p>
“哦。”鄭茗勾了勾嘴角,他這個人就是太古板了。她將三個燒餅疊在一起,三下五除二就吃完,然后再用酒漱了漱口,咽下后故意湊近道,“聞聞,還有味沒有?”
顧承仲一臉嫌棄地推開她的臉,沒見過像她一樣不守規(guī)矩的潑皮無賴,蹙眉道:“十三房行為規(guī)范第九條,出任務時禁止喝酒?!?/p>
鄭茗嘟嘟嘴,小聲嘀咕:“行為規(guī)范不就是用來打破的嗎?你這么乖,有小紅花嗎?”顧承仲看著她,一臉同情地說:“是你讀的書太少,造成了你的粗鄙。這不是你的錯,以后多讀書。”他說完就走了,她沒有看到他嘴角得意的笑。
鄭茗咬牙切齒地指著顧承仲的背影,一時間找不到話回懟,有種吵架吵輸了的挫敗感。
兩個人到達唐家堡,唐凌云身為良國最優(yōu)秀的鑄器師,身邊遍布六房的暗衛(wèi)。他剛死就被暗衛(wèi)發(fā)現(xiàn),且六房立即下令封鎖了唐家堡,所以兇手很可能還未離開唐家堡,也沒有找到機會將圖紙給送出去。
鄭茗摸著下巴分析道:“如此嚴防死守,兇手還能得手,是不是熟人所為?”
顧承仲:“也有這種可能。不過案發(fā)時唐家堡正在舉辦'創(chuàng)造大俠幺零幺'選秀賽,彼時人多眼雜,被兇手鉆了空子也未可知?!?/p>
鄭茗不懂就問:“什么是創(chuàng)造大俠幺零幺?”
“大俠經(jīng)濟已是夕陽產(chǎn)業(yè),各門派掌門為了吃飯搞出的噱頭。你的大俠由你來創(chuàng)造,用養(yǎng)成系來吸粉引流,各門派都送了得意門生來參賽?!鳖櫝兄傺a充道,“我剛好可以用顧一劍的身份,假扮成參賽選手去查案?!?/p>
鄭茗咋舌,京都的人果然套路深。她笑著問:“那我的人設呢?”
顧承仲打量著她,嘆氣道:“單人組名額已滿,只俠侶組還有多余的名額,所以樞密使大人的意思是,由你男扮女裝,我們組成俠侶一同參賽。”
鄭茗差點驚掉下巴,所以她要用女扮男裝的自己男扮女裝?!她迎風撫額,掙扎道:“我……可以拒絕嗎?”
“可以,男男俠侶也很受歡迎,熱度不輸其他官配。”顧承仲蹙眉道,“但我建議你不要選這個,熱度過高,會影響我們查案。唐掌門只能以封閉式比賽的名義將唐家堡封鎖三日,所以留給我們的時間不多了?!?/p>
他關注的點還真是清奇……鄭茗面如土色地道:“那我還是男扮女裝吧?!?/p>
04 模范生原是花臂少年
唐掌門知道他們是暗探,為了找到殺害唐凌云的兇手,愿意配合樞密院,安排他們住在偏院里。鄭茗換上了唐掌門提供的女裝,又化了一個粉嫩的蜜桃妝。她提著裙子蹦到顧承仲面前,在原地轉了一圈,笑著問:“怎么樣?我好看嗎?”
顧承仲愣怔住,目不轉睛地看著她。在她疑惑地詢問下,他才回神,沉聲道:“好看。”只是有點兒……太好看了。顧承仲立即移開視線,美妝不愧是江湖第一邪術,他方才竟然怦然心動了。他干咳一聲,冷聲道:“我們先去查看唐凌云的尸體?!?/p>
顧承仲邁著大長腿很快就走遠了,鄭茗嘟著嘴跑到他身邊,拽著他的胳膊道:“現(xiàn)在我們是俠侶,你要對我充滿愛意,不能這樣愛答不理的,容易穿幫?!彼v足,忽然低下頭,湊得非常近,險些要跟她親上。鄭茗紅著臉往后仰,推著他的胸膛,一臉尷尬地說:“也……也不用到親嘴這一步?!?/p>
顧承仲溫文爾雅地笑了一下,說出來的話卻能氣死她。只聽他道:“你現(xiàn)在聞起來,就像一個行走的大蔥豬肉餡燒餅。”
鄭茗的嘴角抽搐了兩下,切齒道:“快滾吧你,聊不下去了。”說著還氣不過踹了他一腳,被他靈巧地躲開。鄭茗冷哼一聲,翻了個白眼往停尸間走去。彼時在路上無意間撞到一個人,她也沒多想,說了句“抱歉”就走開了。
鄭茗步入停尸房,掀開蓋在唐凌云身上的白布。尸體被炸得面目全非,據(jù)說是在測試雷霆炮時被炸傷的。兇手在炮筒里動了手腳,導致炮彈堵塞,這才引起了爆炸。若是一般捕快,只會認為是意外,看不出是他殺。可兇手運氣不好,碰上了六房的行家。
“現(xiàn)在的問題就是,尸體已經(jīng)炸成這樣了,如何核實他就是唐凌云。”顧承仲用尺子量著尸體的身高,道,“比官方身高矮了三寸,卻也不能說明什么,謊報身高是大俠們的一般操作?!?/p>
鄭茗不予置評,手摸著下巴道:“兇手知道如何對炮筒動手腳,就說明他對雷霆炮了如指掌。”她回憶著卷宗上的信息,“我記得唐凌云有個資質頗高的徒弟,叫元瑯。此人有作案的時機和能力,不妨先從他開始查?!?/p>
“誰?!”顧承仲察覺到門外有人,飛身追了出去,鄭茗緊隨其后。他們追到荷花池,鄭茗與顧承仲配合著,幾招過后就要將蒙面人抓獲。只見蒙面人忽然拔出火銃,趁著鄭茗愣神的工夫,顧承仲已經(jīng)擋在她的面前。一聲巨響,彈珠破空而出,像在她耳邊是炸開的驚雷。顧承仲悶哼一聲,腳下卻是沒有移動分毫,依然將她護在身后。她不敢相信,他竟然會為了救她連命都不要……她的心在這一瞬間徹底亂了。
蒙面人準備再扣動機括,顧承仲眼神銳利地射出一枚飛鏢。蒙面人飛身而去,飛鏢射中他的小腿,不過還是讓他給跑了。顧承仲的額頭上沁出汗水,身形不穩(wěn)地捂住肩膀。鄭茗立刻扶住他,一臉緊張地道:“你受傷了……我們先回去!”
鄭茗扶著顧承仲回屋,脫了他的衣服取彈珠??吹剿纳眢w后,她一愣,他的左臂到胸膛紋著一條霸氣的青龍,他穿著衣服看似鄰家少年郎,脫了衣服一身的腱子肉,還有狂野的花臂……這反差也太大了,沒想到他還有兩副面孔。
顧承仲干咳一聲,解釋道:“以前執(zhí)行一個任務,需要潛伏在青龍幫,那時紋的?!?/p>
鄭茗攤開工具包,將柳葉刀放在火上烤了烤,倒吸一口冷氣道:“我要開始了,你忍著點?!闭麄€過程她的心都在狂跳,他卻只是捏緊拳頭,巋然不動。若不是他疼得滿頭大汗、臉色蒼白,她還以為他沒有痛感呢。鄭茗好不容易取出彈珠,處理好傷口后,兩個人四目相對,跳動的燭火將他們的剪影照在窗戶上,看起來就像是抱在一起接吻的樣子。
鄭茗舔了舔嘴唇,感覺氣氛有些旖旎和曖昧。她撓了撓脖子,眼神飄忽不定地問:“你……你剛剛干嗎替我擋?”
“是啊……為什么要替你擋呢?”顧承仲仔細回憶,道,“我當時什么都沒想,身體就先那么做了。現(xiàn)在想來,大抵是覺得你一個細皮嫩肉的女孩要是挨上那么一火銃,應該會哭鼻子吧?!?/p>
鄭茗愣住:“你……你怎么知道我是女子?!”
“你當我瞎嗎?如果我連是男是女都分不清,還如何做暗探?”顧承仲帶著笑意閉上眼睛,鄭茗整個人都不好了。她還以為自己的扮相很成功呢,所以他一直都是在戲弄她?!鄭茗本來想捶打他的,看到他的傷還是忍住了,哼哼唧唧道:“你們京都的人花花腸子太多了,我這老實人根本玩不過!”
過了一會兒,鄭茗察覺到他的異樣,伸手摸了摸他的額頭,好燙!她立刻去找唐掌門,抓了內服的傷藥。等她把藥煎好端進屋里,他已經(jīng)陷入了昏睡之中。鄭茗看著他,再看看快涼掉的藥,話本子的經(jīng)典橋段——男主重傷昏迷,女主嘴對嘴喂藥,難道馬上就要上演了嗎?!她撓了撓臉頰,掰開他的嘴,拿著碗直接灌他。對不起,她怕苦。
“喀喀喀——”顧承仲睜開眼睛,迷迷糊糊地道,“好苦啊……”他的語氣軟綿綿的,就像在撒嬌一樣。鄭茗湊近了撫平他皺起的眉頭,心一動,咬了一口龍須糖,然后吻住了他的嘴唇。顧承仲愣怔了一下,然后輕輕地咬了一下她的嘴唇,摟著她的脖子加深了這個甜甜的吻。
鄭茗被他吻得面紅耳赤,心跳如擂鼓。彼時藥力生效,他跟沒事人一樣睡著了,只留她一個人心神蕩漾。她不滿地捏了捏他的臉,笑著用鼻尖蹭了蹭他的鼻梁:“顧兄,我好像……有點兒喜歡你。如果要問情從何時起,那就要從一個一百六十九個數(shù)的吻聊起……”
05 湘西一枝花是什么鬼?
翌日清晨,鄭茗啃著油條偷瞄他,試探性地問:“昨晚你發(fā)燒了,后來發(fā)生的事情你還記得嗎?”
顧承仲吃著早飯,神色如常地說:“昨晚我好像夢見我啃了一個大蔥豬肉餡的燒餅?!?/p>
鄭茗尬笑道:“那還真是一個不錯的美夢?!闭f著她惡狠狠地咬了一口油條,卻沒有發(fā)現(xiàn)他的耳朵悄悄地紅了。她喝著豆?jié){,心想:男人都是大豬蹄子,她還是好好查案,一心搞事業(yè)吧。
鄭茗:“唐門主那邊傳了話,上午創(chuàng)造大俠幺零幺比賽就要開始了。你身上的傷還沒好,要不我們棄權吧?!?/p>
顧承仲:“我沒事,昨晚我傷了蒙面人的小腿,今日剛好借著比武的機會試探一下參賽者中是否有人的腿受傷了。”就目前看來,蒙面人形跡可疑,最有可能就是兇手。
鄭茗跟顧承仲登上擂臺,俠侶組與單人組混戰(zhàn)。為了比賽的公平性和考驗俠侶的默契度,俠侶必須佩戴唐家出品的同心鎖。彼時,鄭茗的右手跟顧承仲的左手銬在了一起,兩個人之間的鏈子只有半臂遠的距離。她看了看手腕上的銀環(huán),咽了口口水道:“這是銀的吧……唐家可真有錢。比賽結束后,這個可以送給我嗎?”
顧承仲斜眼看她,一個買燒餅都要拼單的窮光蛋,看到銀子是這種反應一點兒都不意外。臺下的觀眾舉著橫幅,十有八九都是顧一劍的迷妹。她們今日才得知愛豆有了俠侶,有人含淚送上祝福,有人當場粉轉黑,有人成了俠侶粉現(xiàn)場磕糖。鄭茗哪里見過這么大的場面,她悄悄躲在顧承仲的身后,小聲嘀咕:“我不是很懂飯圈女孩的事,可她們看起來怎么比擂臺上的諸位高手還要能打?”
顧承仲好笑地摸了摸她的頭,那邊司儀開場道:“唐家堡第一屆創(chuàng)造大俠幺零幺選秀賽,你的大俠由你來創(chuàng)造。廢話不多說了,比賽正式開始。第一場,頂流大俠顧一劍和他的俠侶湘西一枝花鄭茗,對戰(zhàn)唐家堡高級鑄器師元瑯!”
鄭茗之前懷疑元瑯,所以這個對戰(zhàn)組合是她找唐掌門暗箱操作的。鄭茗的嘴角抽搐了兩下,抱怨道:“‘湘西一枝花這么鄉(xiāng)土的頭銜是什么鬼?我剛剛去茅房走開了,這個頭銜不會是你取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