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志偉 汪學磊 周建
摘 ?要:主要對現(xiàn)代語言學中的“薩丕爾—沃爾夫假說”加以介紹,分別討論這個假說中提出的語言決定論和語言相對論。語言決定論認為,語言結構決定人的世界觀和認知過程。語言相對論認為,受語言決定的認知過程對于不同的語言來說是各不相同的,是相對的,不同的語言將會導致不同的世界觀。
關鍵詞:薩丕爾—沃爾夫假說;語言決定論;語言相對論
一、薩丕爾與沃爾夫簡介
愛德華·薩丕爾(Edward Sapir,1884~1939)是20世紀初著名的美國人類學家、語言學家。1884年,薩丕爾出生于普魯士的一個猶太人家庭;1889年,隨家人移民到美國。薩丕爾青年時代在哥倫比亞大學學習日耳曼語和其他歐洲語言,然后轉而學習人類學,并于1909年獲得人類學博士學位。1910~1925年,他從美國到了加拿大,在渥太華的民族博物館擔任人類學組主任,負責調查北美的印第安語。他把北美印第安語劃分為六個基本的支脈,并進行了深入的分析和描寫,尤其注重采用描寫語言學的替換和分布的方法,來研究這些語言的形式結構,成為描寫語言學的先驅者之一。1925~1939年,薩丕爾又從加拿大回到美國,先后在耶魯大學和芝加哥大學任教,講授美洲印第安語課程,并從事語言學和心理學研究。薩丕爾的主要著作是Language:An Introduction to the Study of Speech[1](《語言論——言語研究導論》)[2]。在這部著作中,薩丕爾認為語言是“了解社會實際的指南”。他指出,人們的很多行為在很大程度上都受到他們所說的語言的影響。人們并不能獨自生活在大自然之中,也不能像一般人理解的那樣獨自生活在社會之中,而是受著他們所使用的交際工具語言的支配。事實上,大自然和社會這樣的客觀世界是建立在社團語言習慣的基礎之上的,語言形式對于人們在這樣的客觀世界中的傾向性具有強制性的控制作用。因此,人類沒有觀察客觀世界的自由,人們的一切觀點和看法都受著他們所說的語言形式的支配;語言就像一副有色的眼鏡,它事先給人們規(guī)定了外界客觀事物的形狀與面貌。
本杰明·李·沃爾夫(Benjamin Lee Whorf,1897?~1941)進一步發(fā)展了薩丕爾的上述觀點。1897年,沃爾夫出生于美國馬薩諸塞州的溫思洛普,他是早期英國移民的后裔,祖上從英國來到美國之后,就在海灣殖民區(qū)附近居住下來。1914年,沃爾夫進入麻省理工學院(MIT)學習化學工程,并于1918年獲得化學工程學位。1919年,他開始在哈特福德防火保險公司工作,擔任助理秘書。此后他一直在這個公司工作,同時業(yè)余研究各種學術問題。哈特福德防火保險公司對于沃爾夫在語言學、人類學領域的研究頗感自豪,曾多次資助他做語言學的調查。他在這個公司工作了22年,直到1941年7月去世。
1920年初,沃爾夫閱讀了大量的語言學、人類學、考古學的書籍,成為一個業(yè)余的語言學研究者。實際上,他在語言學方面研究的創(chuàng)新和深度,已經(jīng)遠遠超過了很多專業(yè)的語言學家。在分析火災報告的工作中,沃爾夫注意到其中獨特的語言學問題,他發(fā)現(xiàn)語言在火災事故中起著重要的作用,大量的事例使得沃爾夫迷上了語言學研究,并成為了一位著名的語言學家。1928年9月,沃爾夫在國際美洲人大會上結識了薩丕爾;在1929~1930年的數(shù)次學術會議上,他們又有了進一步的接觸和交流。1931年,出于對語言研究的熱愛,沃爾夫干脆到耶魯大學去旁聽薩丕爾講授的一門關于美洲印第安語的語言學課程。這門課程進一步激發(fā)了沃爾夫對于美國土著語言和語言學研究的濃厚興趣。
沃爾夫在對現(xiàn)實生活的觀察及對印第安語言研究的基礎上,提出了“沃爾夫假說(The Wholf Hypothesis)”。在沃爾夫去世15年之后,美國語言學家約翰·B.卡羅爾(John B.Carroll)于1956年在“沃爾夫假說”前面加上了薩丕爾的名字,使用“薩丕爾—沃爾夫假說(The Sapir-Wholf Hypothesis)”這個術語來概括這一理論[3],并得到了學術界的廣泛認可。實際上,這一假說是由薩丕爾的學生沃爾夫首先提出來的。
就總體而言,“薩丕爾—沃爾夫假說”主要包括兩方面的內(nèi)容:一是“語言決定論(linguistic determinism principle)”;二是“語言相對論(linguistic relativity principle)”。下面,我們就分別對此加以論述。
二、語言決定論
語言決定論是“薩丕爾—沃爾夫假說”的基本觀點。該理論認為,語言結構決定了人們的世界觀和人們的認知過程。
薩丕爾在早年曾經(jīng)指出,人類并不只是生活在大自然之中,也不只是像一般人所理解的那樣生活在社會活動之中,而更大程度地是生活在他們所說的特定的語言之中,語言已經(jīng)成為人類社會的一種表達媒介。如果認為一個人可以不運用語言而使自己適應于客觀世界,或者認為語言僅僅是解決特定的實際問題或進行思考的一種工具,那就是一種錯覺。實際的情況是,在很大程度上,現(xiàn)實的客觀世界是無意識地建立在語言習慣的基礎之上的。人們看到、聽到以及用別的方式獲得的經(jīng)驗,大多數(shù)是根據(jù)人們在大自然和人類社會的語言習慣中預先設置的某種解釋。這意味著,語言決定了人們對于周圍世界的認識,語言結構決定了人們的世界觀和認知過程,這就是“語言決定論”。
沃爾夫在哈特福德防火保險公司從事保險工作時也產(chǎn)生了類似于薩丕爾的看法。沃爾夫發(fā)現(xiàn),人們在靠近“滿油桶”的存放地周圍的時候會非常小心,而在靠近“空油桶”的存放地周圍的時候卻麻痹大意,滿不在乎,往往隨便吸煙或亂扔煙蒂。事實上,如果“空油桶”里面裝有可燃性氣體,它的危險性會更大。盡管從物理學的意義上來說,裝有可燃性氣體的“空油桶”具有更高的危險性,但是根據(jù)人們的習慣,在語言學上只能用“空(empty)”這個單詞來命名它們,而“空”這個單詞往往是意味著沒有危險。從語言學上來說,“空”這個單詞具有兩種用法。第一個用法是:用于表示“不存在、空虛、否定、無生命”;第二個用法是:用于分析容器內(nèi)的物質狀態(tài),而不考慮其中存在的氣體、殘留的液體、散落的垃圾等?!翱沼屯啊北緛硎前凑盏诙€用法來命名的,但這樣的命名體現(xiàn)出來的意義卻是第一個用法所表示的意義。人們僅僅根據(jù)“滿油桶”和“空油桶”這樣的單詞就輕率地作出了判斷,卻忽視了“空油桶”的危險性,從而造成了嚴重的火災事故。語言就是這樣地制約著人的行為,影響著人的思維,從而把人們引入歧途,導致嚴重的后果。通過“空油桶”導致火災事故的分析,沃爾夫對語言與思維關系的研究產(chǎn)生了濃厚的興趣。
同時,沃爾夫還注意到在火險工作中遇到的其他與語言有關的事例。在一家木材蒸餾廠中,用一種稱為“石灰石纖維(spun limestone)”的石灰石制品來作金屬蒸餾器的絕緣材料。木材蒸餾廠的工作人員并沒有采取任何措施,來防止“石灰石纖維”遇到高溫或者接觸到火苗。不過,在使用“石灰石纖維”一段時間之后,由于金屬蒸餾器冒出來的醋酸氣體會與“石灰石纖維”化合而產(chǎn)生醋酸鈣,而醋酸鈣受熱之后就會分解,產(chǎn)生易燃的丙酮,繼而引起猛烈的燃燒,造成火災。這時,人們才意識到他們對“石灰石纖維”這個名稱作了錯誤的理解。在金屬蒸餾器旁邊操作的工人,由于受到“石灰石纖維”術語中“石(stone)”這個語言成分的誤導,而誤認為“石灰石纖維”只是一種石頭制品,而石頭制品是不會燃燒的,所以沒有注意防范而造成了火災。
還有一家制革廠把含有動物廢料的廢液排到室外的一個池塘中,這個池塘的一半有木頭遮蓋,另外一半是露天的,沒有任何遮蓋,因而人們誤以為這個池塘只是一個普普通通的水池。一個工人在池塘邊工作的時候,點燃了噴燈,然后把尚未完全熄滅的火柴扔進池塘中,他以為池塘里的水會把火柴熄滅??墒?,出乎他的意料之外,池塘里的腐爛廢物在木頭的遮蓋下變成了可燃氣體,火柴的火苗立即點燃了遮蓋在池塘上面的木頭,火勢迅速蔓延到制革的廠房,造成了火災。這也是由于把池塘誤解為普通水池這樣的語言問題而造成的災害。
在一間獸皮烘干室里,烘干室的一端裝有一臺鼓風機(blower),這臺鼓風機能吹出氣流,氣流穿過整個烘干室,起到烘干獸皮的作用,然后這些氣流經(jīng)過另外一端的排氣口排出室外。但是,由于鼓風機的軸承發(fā)熱時會引起火星,鼓風機的強風有可能會把這些火星吹進獸皮之中,使獸皮燃燒起來,進而燒毀整個烘干室。這臺鼓風機遂成為一個危險裝置,而人們對這一裝置的危險性缺乏警覺,主要是來源于大家對“鼓風機”這個術語的習慣性理解。顧名思義,鼓風機這一名稱就意味著它能夠鼓起風來把獸皮“吹干(blow)”,同時,人們也忽略了這種機器可以把火星或火苗吹到獸皮之上,從而造成火災。
在一間房屋里,用于回收鉛的融化鍋中堆滿了“廢鉛(used lead)”,“廢鉛”這樣的詞語會使人們覺得它是安全的,從而給人們造成誤導。其實,在這堆“廢鉛”中還摻雜有舊收音機電容器中的鉛片,而鉛片與鉛片之間夾著易燃的石蠟紙。當融化鍋加熱時,“廢鉛”中的石蠟紙受熱后,便立即燃燒起來,結果導致這間房屋一半的屋頂被燒毀。
這些事實使沃爾夫認識到,語言形式可以給情境加上某種限定,同時,由此作出一定程度的分析或歸類,并將這樣的限定分配在一種特定的世界格局之中,而這種特定的世界格局在很大程度上是無意識地構建在一個社團的語言習慣的基礎之上的。人們總是習慣性地認為社會的語言分析忠實地反映了語言的現(xiàn)實,而實際上并非如此。
沃爾夫在哈特福德防火保險公司工作時,所觀察到的這些真實而慘痛的火災案例,都是由于對語言中詞語的誤解而導致的,這也在一定程度上說明了語言可以決定人們對于周圍環(huán)境的認識和認知過程。
沃爾夫還深入研究了北美的印第安語。他對美國亞利桑那州原住民的霍皮語(Hopi)進行探討之后發(fā)現(xiàn),背景性的語言系統(tǒng)(也就是“語法”)不僅僅是表達思想的一種工具,而且還可以塑造思想。語言是人們思想活動的大綱或指南,人們利用語言來分析自己的種種印象,綜合大腦感受到的所有事物。思想形成的過程并不是獨立的,而是某種語法的一個部分;語法不同,思想的形成過程也就不一樣。在語法與思想形成過程之間,有的具有很大的差別,有的差別并不是很大,因此,人們的認知過程也就呈現(xiàn)出各種各樣的差異。人們都按照本族語言所限定的框架,來分析和解剖他們所處的客觀世界。人們在客觀世界中分辨出來的范疇和種類,并不是因為他們用眼睛觀察之后才發(fā)現(xiàn)的,而是要受到語言系統(tǒng)的制約。展示給人們的客觀世界就像一個萬花筒,其印象是變化無窮的,這個萬花筒需要用大腦中的語言系統(tǒng)去組織。
人們之所以能夠按照一定的方式來分析客觀世界和解剖客觀世界,把它們組織成眾多的概念,并賦予它們特定的意義,是因為人們達成了一個協(xié)議,大家都同意按照這樣的協(xié)議來組織客觀世界。這些協(xié)議適用于我們整個的語言社團,并用相應的語言模式把它們固定下來。盡管這樣的協(xié)議是隱含在語言中的,但是協(xié)議中的條款和規(guī)定絕對是強制性的。如果人們不按照協(xié)議中的條款和規(guī)定去組織材料或者進行分類,那么就會無法開口說話。
沃爾夫在研究了許多語言之后認定,語言的結構會直接影響到人們對于客觀世界的觀察和認知的過程;由于語言結構不同,人們對于客觀世界的看法和認知的過程也各有不同。他發(fā)現(xiàn),愛斯基摩人使用不同的單詞來稱呼各種不同的雪,例如“落到地上的雪”“紛紛下著的雪”“已經(jīng)板結的雪”“被風吹起來的雪”“半融化的雪”“飄舞的雪”等,這些不同的雪在愛斯基摩人的語言中都各用不同的單詞來表達;而在英語中,只用snow(雪)這個單詞來表達。同樣地,阿拉伯人使用不同的詞匯來指稱不同種類的駱駝;而在英語中,只用camel(駱駝)這個單詞來表達。因此,在愛斯基摩語言環(huán)境下成長起來的兒童,將會比講英語的兒童具有更多的關于雪的認識范疇;而在阿拉伯語言環(huán)境中成長起來的兒童,將會比講英語的兒童具有更多的關于駱駝的認識范疇。
沃爾夫還以不同語言中所使用的顏色詞的差別為例,來說明不同的人對于同時所經(jīng)歷的事件,會由于所說的語言不同而獲得完全不同的認知。當人們看到彩虹時,說英語的人大多能描述出紅、橙、黃、綠、青、藍、紫等顏色,這些都是基本顏色的名稱。說英語的人之所以能描述出這些顏色,是因為他們在學習英語時,就掌握了這些基本顏色的名稱。有的語言并不像英語那樣,把顏色分為紅、橙、黃、綠、青、藍、紫等基本顏色范疇。例如,有的語言對綠色和藍色不加區(qū)分,講這種語言的人就不會使用英語這樣的方式來描寫彩虹??梢?,正是由于語言的不同,人們才采用了迥然不同的方式來認知彩虹。
三、語言相對論
關于“語言相對論”,沃爾夫指出,對于不同的語言來說,受語言決定的認知過程是各不相同的,因而是相對的,不同的語言將會導致不同的世界觀。使用具有明顯差異的語言的人,會因為他們所使用的語言的差異而有不同的觀察行為,對于相似的外在觀察行為也會作出不同的評價。因此,他們的觀察是不對等的,這樣就勢必在一定的程度上產(chǎn)生出不同的世界觀。
英語中的詞類主要包括名詞和動詞兩大類,它們具有各不相同的語法和語義特征:名詞用于表示事物,動詞用于表示動作或狀態(tài)。因此,講英語的人通常會認為,客觀世界也應當分為事物與動作或狀態(tài)等類別,然而,客觀世界本來的面貌卻不一定是這樣的。在英語中,wave(波浪)和thunder(雷電)等詞語被認為是名詞,它們用于表示短暫的運動;continue(繼續(xù))、keep(保持)和extend(延長)被認為是動詞,它們用于表示持續(xù)的狀態(tài)。不過,在霍皮語中,“波浪”和“雷電”卻被認為是動詞,因為霍皮語是根據(jù)“持續(xù)時間(duration time)”來劃分詞類的,持續(xù)時間短的詞是動詞。在霍皮人看來,“波浪”和“雷電”等都是屬于短暫的運動,持續(xù)的時間很短,因此,它們不是名詞,應當屬于瞬時體(punctual aspect)的動詞?;羝ふZ的這種特點,使得霍皮人對于“波浪”和“雷電”等持續(xù)時間較短的運動的認知過程,與說英語的人的認知過程大相徑庭。
在霍皮語中,除了“鳥”之外,其他會飛的東西,如“飛機”“飛機駕駛員”“飛著的昆蟲”等都用一個單詞來表示,不再加以區(qū)分,這對說英語的人簡直是不可思議和難以接受的。需要指出的是,在霍皮語中,并沒有“時間(time)”這樣的概念?;羝ふZ用“延續(xù)(duration)”這樣的概念來表示“時間”。例如,如果是表達“他在這里停留了九天”,霍皮語就要說成“他在這里停留到第九天離開”,從而強調了停留這種行為的延續(xù)性。這樣的表達方式,說英語的人會覺得非常怪異。同時,在霍皮語中,也沒有“速度(velocity)”這樣的概念,而只有“強度(intensity,strength)”概念。因此,歐洲人與霍皮人在討論涉及到“速度”的物理和化學問題時,就會感到非常困難。這時,歐洲人關注的是物理運動和化學反應的速度,而霍皮人關注的卻是物理運動和化學反應的強度。語言上的這種差別,使得他們對物理運動和化學反應的關注點截然不同,因此,他們對物理運動和化學反應的認知過程也會迥然相異。
沃爾夫認為,如果使用描寫印歐語的傳統(tǒng)語法的術語來描述印歐語之外的其他語言,可能會導致誤解。因此,在語言研究中,不應受到印歐語傳統(tǒng)語法概念和術語的束縛,有必要在新的意義上修改傳統(tǒng)的語法概念和術語,并構建新的概念體系和術語體系。
總的來看,“薩丕爾—沃爾夫假說”對于現(xiàn)代科學的研究是非常重要的,因為這個假說意味著,所有的人都不能不受任何限制地、不帶任何偏見地描寫客觀世界。所有的人都要受到他們所使用的語言的制約,盡管人們可以認為自己是不受任何約束的,是自由自在的,但是,他們?nèi)匀粩[脫不了所使用語言的制約。如果我們根據(jù)“薩丕爾—沃爾夫假說”來推論,在這方面比較自由的人,只能是那些精通世界上各種不同語言的語言學家,可是直到現(xiàn)在還沒有任何一個語言學家能夠精通世界各種不同的語言。正是由于這樣的原因,世界上的觀察者對于宇宙間的同一個客觀事物,并不能得到相同的認知,除非他們的語言背景相似,或者他們能夠采用某種方法來改變自己的認知。
“薩丕爾—沃爾夫假說”啟示我們,關于語言、思維、認知之間的研究成果并不一定具有普遍性,需要結合特定的語言事實來看待特定的思維和認知。因此,在人類的科學體系中,語言應當處于非常高級的地位。在沃爾夫看來,語言學甚至比哲學和數(shù)學的地位還要高級,語言學在精確科學中應當處于統(tǒng)領的地位。沃爾夫在《作為精確科學的語言學》一文中,頗有預見地指出:“總有一天,語言學會坐在法官的席位上,而其他學科則將其成果拿到它的法庭上來,等待著它裁決這些結果究竟意味著什么。當這一天到來的時候,語言學就會像其他精確學科一樣,擁有自己的雄偉而裝備精良的實驗室?!盵3](P250)
“薩丕爾—沃爾夫假說”在現(xiàn)代語言學中獨樹一幟,引起了語言學家、人類學家、心理學家和哲學家強烈的興趣和密切的關注。他們對語言、思維、認知、心理、文化和行為之間的錯綜復雜的關系展開了熱烈的討論和認真的研究。我們認為,薩丕爾—沃爾夫假說是有一定道理的,但是有些方面則過于絕對化了。這個假說能否成立,還需要我們進行艱苦的探索和深入的研究。
參考文獻:
[1]Sapir,E.Language,An Introduction to the Study of Speech[M].New York:Harcourt,Brace,1921.
[2][美]愛德華·薩丕爾.語言論——言語研究導論[M].陸卓元譯,陸志韋校訂.北京:商務印書館,1964.
[3][美]本杰明·李·沃爾夫著,[美]約翰·B.卡羅爾編. 論語言、思維和現(xiàn)實——沃爾夫文集[M].高一虹等譯. 北京:商務印書館,2012.
[4]馮志偉.現(xiàn)代語言學流派(增訂本)[M].北京:商務印書館,2017.
The Sapir-Wholf Hypothesis in Modern Linguistics
Feng Zhiwei,Wang Xuelei,Zhou Jian
(College of Foreign Languages, Hangzhou Normal University, Hangzhou 311121, China)
Abstract:This paper introduces the Sapir-Whorf hypothesis in modern linguistics, and discusses the linguistic determinism principle and linguistic relativity principle respectively. The linguistic determinism holds that the language structure determines the peoples world outlook and cognition process. The linguistic relativity principle holds that the cognition process determined by languages is different for different languages, it is relative, and different languages can lead to different world outlook.
Key words:the Sapir-Whorf hypothesis;linguistic determinism principle;linguistic relativity principle
基金項目:浙江省哲學社會科學規(guī)劃課題重點項目“文化話語研究視角下中國外交話語研究的ABC范式”(19NDJC002Z)
作者簡介:1.馮志偉,男,杭州師范大學外國語學院特聘教授,博士生導師,計算語言學碩士;
2.汪學磊,男,杭州師范大學外國語學院副教授,英語語言文學博士;
3.周 ?建,男,杭州師范大學外國語學院講師,外國語言學與應用語言學碩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