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風(fēng)閑
她為了成為第一女捕頭奮斗,結(jié)果半路有人截胡,對方還是個臉盲的弱雞……她一定要教訓(xùn)他一頓!
一、被歧視了
任嬌和宋凌有仇,不共戴天的那種。
這話還要從頭說起。任嬌的父親任敖是奉天府的總捕頭,徒弟眾多,有著“天下第一捕頭”的美譽,任嬌崇拜她爹,也因此發(fā)下宏愿,要當(dāng)天下第一女捕頭。
雖然朝廷不招女人做事,但任嬌運氣不錯,七年前機(jī)緣巧合之下救了先帝。她把握機(jī)會自薦,終于得到先帝的口諭:“任敖卸任后,職位傳其女任嬌?!?/p>
那年任嬌才十歲,已經(jīng)是御封的未來第一捕頭。她為了不辜負(fù)先帝的期望,不讓爹爹丟臉,跟著她爹潛心苦學(xué),之后又到外頭去拜師。七年過去了,忽然傳來任敖卸任的消息,任嬌快馬加鞭趕回來,誰知道總捕頭的位子上已經(jīng)有人了。
這人就是宋凌。
任嬌不甘心:“你們敢違抗圣旨?。 币詾橄鹊鬯懒司涂梢圆话阉脑挳?dāng)回事了?任嬌尋思著,要不告御狀吧?
任敖出來說話了:“先帝說讓你繼承我的職位,但我一年前就被降為副總捕頭了?!?/p>
任嬌氣得話都說不出來了,但有些事還是得問清楚的:“你好端端的,怎么被人搶了位子了?誰這么大膽啊!”
但任憑任嬌怎么問,任敖都不說。過了好些天她才從旁人口中得知,任敖一年前喝花酒被人告發(fā),告發(fā)他的人就是宋凌。任嬌越來越覺得這人就是心機(jī)深沉、卑鄙無恥、狡猾陰險,有這種人當(dāng)總捕頭,任嬌對奉天府的未來很是憂心。
這種擔(dān)憂在任嬌與宋凌第一次見面時就加深了。
那天任嬌是去找宋凌挑戰(zhàn)的。論功夫,她自認(rèn)有兩把刷子,要當(dāng)她的上司,自然不能比她差??墒强吹轿娜鯐愕乃瘟韬螅螊稍挾紱]說出口——跟這么個弱雞打架,贏了也還是丟臉。不過,既然人家是總捕頭嘛,也許是深藏不露?那只能說,他藏得夠深啊。
任嬌開口道:“宋……”
“捕頭”這倆字任嬌叫不出來,這本來是任嬌的位子!
任嬌暗暗咬牙:“有空嗎?我想請教請教。”
“沒空。”宋凌頭都沒抬,“沒看到我在和嬌娥聊天嗎?”
這房里還有別人?不過,她確實隱隱嗅到肉香。任嬌看了一圈,沒有別人,便道:“哪里有……”任嬌忽然注意到他一直低著頭,盯著案上的什么東西。任嬌的視線被白布遮擋住,她探過腦袋一看,頓時驚得舌頭打結(jié),“這這這……”
那是一具烤焦的尸體。
任嬌想到鼻子嗅到的肉香,再想到他說的名字,嬌娥,還是焦……鵝?
見狀,宋凌皺了皺眉,不耐煩地說:“有事說事,沒事滾?!?/p>
“我……”當(dāng)然有事!她是來挑戰(zhàn)的!
但是,在這之前還有另一件至關(guān)重要的事情。
任嬌:“我先出去吐一會兒……”
以后她再也不敢吃烤肉了。
過去在外學(xué)藝,偶爾也會抓只兔子什么的烤一烤,那時候覺得特別瀟灑肆意,如今再回憶起來,胃里便翻江倒海,只想要嘔吐。吐了兩遍,第三回再進(jìn)去時終于不吐了。倒不是任嬌膽子大了或者吐光了,而是宋凌終于把那具焦尸收起來了。
這回他跟前的是另一具尸體,沒烤焦,新鮮的,或許還有余溫呢。
任嬌進(jìn)去的時候聽見宋凌對著尸體說:“小翠,有什么話就對我說吧……”
聽得她頭皮發(fā)麻。
任嬌確定這里不是義莊,因為門口還寫著“宋宅”兩個字,所以宋凌是把尸體放在家里,還給她們?nèi)∶帧@能說明什么?一個州府的總捕頭居然是個神經(jīng)病、戀尸癖,這奉天府還有未來嗎?還有嗎!任嬌身為總捕頭名正言順的接班人,絕對不允許這樣的事情發(fā)生!
“喀喀?!比螊煽人詢陕?。
如預(yù)料的一樣,并沒有引起宋凌的注意。
任嬌道:“宋凌,對于你升任總捕頭一事,我不服。除非讓我看到你的能力,否則……”任嬌慢慢道來,準(zhǔn)備約架一場,打得他跪地求饒。
他飛快地抬頭瞄了任嬌一眼:“誰不服?你嗎?那就給你當(dāng)吧。”他再次低下頭,不再看任嬌。
這就結(jié)束了?
任嬌有點兒吃驚。雖然她一開始的目的就是要打得他認(rèn)清現(xiàn)實,不得不退下來,但是沒想到會省略過程,直接奔向目標(biāo)啊。而且,宋凌漫不經(jīng)心的態(tài)度引起了任嬌的不滿,他是不是在輕視她?任嬌用力地瞪著他,目光恨不得在他身上剜出一個洞來,宋凌卻依然故我,視線專注地盯在跟前的尸體上,完全無視任嬌的存在。任嬌胸中的怒火越燒越旺,伸手扼住他的手腕微微施力,宋凌痛得表情扭曲,這才看向了任嬌。
任嬌咬牙道:“看著我說話!”
他眼神茫然,仔細(xì)地看了任嬌一會兒,問:“你是誰???”
很好,這小子真的在輕視她!
二、腰要斷了
任嬌和宋凌“肌膚相親”之后便堅定了自己的想法——絕對不要屈居于這個弱雞男之下。但是任嬌也不愿接受他的施舍,她要憑本事得到總捕頭的位子。所以任嬌和宋凌打賭,誰先解決衙門里的陳年積案,便可以擔(dān)任總捕頭。
宋凌卻不愿意:“為什么要這么麻煩?我都說讓給你了……”但在任嬌的拳頭威嚇下,他很慫地點頭了。
任嬌從宋凌處回來后就去衙門查閱資料,期間也從別人的口中聽說了很多關(guān)于宋凌的事。例如,他性情孤僻,很少搭理別人,但是驗尸的手段奇高,總能查到別人查不到的線索。他來到奉天府之后,大大地提高了破案率。
任嬌漸漸地覺得,這男人或許不像表面看到的那么弱雞。
與此同時,任嬌的查案進(jìn)度停滯不前——積案之所以成為積案,不是沒有理由的。
任嬌很不甘心地去尋求她爹的幫助,剛進(jìn)門就發(fā)現(xiàn)里頭圍了不少人。任嬌站在人群后頭打聽消息,原來是為了查案,需要派人去臥底調(diào)查。
捕快們紛紛自薦——
“我去?!?/p>
“我功夫好,能成功脫身!”
“我細(xì)心,肯定不會遺漏線索!”
競爭激烈得有點兒不正常……任嬌問了旁邊的大漢才知道,這是要去城里最大的青樓如意樓做臥底。這些男人一個個笑容猥瑣,一看就目的不純。父親恨鐵不成鋼地看著這些后輩,最后將目光轉(zhuǎn)向宋凌:“宋凌,你去吧?!?/p>
眾人不服:“就他?手無縛雞之力的,萬一遇到什么危險……”
父親淡淡地掃視眾人一圈,道:“因為宋凌去,絕對不會被美色誘惑。”
他這話一說完,大家雖然很不服氣,但也沒再多話。
任嬌回想起宋凌面對女尸時的變態(tài)表情,對此深表懷疑。
宋凌全程都沒怎么聽,只是在聽見這一句的時候說了一個字:“行?!?/p>
其他人悻悻地離開,任嬌留下來,聽父親吩咐宋凌需要注意的事項。任嬌湊到宋凌的身邊,懷疑地挑眉:“你真的能不為美色所迷?”
宋凌淡淡地看了任嬌一眼,然后……面無表情地別開臉去。
又一次被輕視了!
任嬌拳頭隱隱發(fā)癢,強(qiáng)烈地想再揍他一次。礙于父親還在,任嬌忍住了,低聲地警告道:“你還想挨揍是吧?”
宋凌恍然大悟般看向任嬌:“你……”
父親聽見任嬌的聲音,趕忙出聲:“不能打!不能打!我還指望著他靠這張臉套點兒信息呢?!比螊刹铧c兒笑出來。原來父親是想讓宋凌出賣色相?
任嬌忍不住打量起宋凌來??陀^來說,他長得唇紅齒白,模樣確實挺好看的。宋凌懶懶地抬眼看向她父親:“師父,開玩笑也要有點兒分寸?!?/p>
語氣有點兒冷,態(tài)度還有點兒囂張,關(guān)鍵是父親真的閉嘴了。
任嬌不由得想起那個傳聞,說是宋凌告發(fā)了父親喝花酒。看父親對宋凌言聽計從,任嬌忽地起了懷疑,難道他還抓到了父親別的什么把柄?
宋凌走后任嬌問了父親,但父親什么都不肯說,任嬌覺得其中有蹊蹺。一番思量之后,任嬌決定跟蹤宋凌——一來想看看宋凌是不是真的能坐懷不亂,二來,說不定可以抓到宋凌的把柄。如果任嬌比他先找到線索,看他還有什么臉繼續(xù)留下——反正爹又沒說其他人不能來臥底調(diào)查。
而且,任嬌有一項優(yōu)勢是宋凌沒有的——她是女的,要潛伏進(jìn)青樓更容易。
奉天府連續(xù)發(fā)生了三起謀殺案,死者都是花娘,死狀慘烈,一時間謠言四起,說什么的都有,導(dǎo)致近來城中青樓里人心惶惶,不少姑娘都不敢出來營業(yè)了,此時正缺人,任嬌去補(bǔ)了位當(dāng)歌姬,嬤嬤高興都來不及。
任嬌化名如月來到如意樓的當(dāng)晚,宋凌也來了。他做了茶水小弟,端茶送水,迎來送往,不時還要被姑娘們調(diào)戲一把——跟來如意樓的客人相比,宋凌算是極鮮嫩可口的了。任嬌偷偷地觀察了兩天,宋凌看起來挺享受的,完全沒拒絕。
這天晚上,任嬌唱完曲就注意到宋凌又被姑娘們纏住了,又是灌酒又是揩油的,他被圍在中間,看著挺享受。任嬌也擠過去湊熱鬧,給宋凌灌酒,趁機(jī)在他身上摸了兩把,把他腰間的鑰匙給順走了。任嬌潛伏了兩天,一無所獲,只能從宋凌那邊下手,看能不能偷到點兒信息。
根據(jù)任嬌的觀察,宋凌和樓里的姑娘處得不錯,定然查到了什么。只是任嬌翻箱倒柜搜了許久,也沒搜出有用的東西,倒發(fā)現(xiàn)了幾封情書。任嬌暗暗磨牙時,門卻開了,宋凌醉醺醺地進(jìn)來。任嬌猛地倒抽了一口氣,完了,雖然臉上化著大濃妝,但還是能認(rèn)出來的吧?任嬌緊張得不敢吱聲,聽見宋凌嘴里哼哼唧唧:“不喝了,真的不能再喝了……”
已然是醉了。
這個色坯!他是不是忘了自己來如意樓的目的了?自己滿肚子色心,還好意思舉報別人喝花酒?任嬌越想越氣,躲在屏風(fēng)后準(zhǔn)備偷襲他,誰想宋凌忽地一個踉蹌,朝任嬌撲了過來。距離太近,任嬌想躲都來不及,被狠狠地壓住。
任嬌用力捶打他:“你快起來!”她的腰要斷了……
宋凌摸了摸任嬌的胸口,用力捏了捏,忽地一頓:“咦?”
“咦”個鬼?。∵€不快松手!任嬌舉著拳頭就要朝他后頸打下去,他的腦袋忽然耷拉下去,帶著欠扁的笑容心滿意足地睡去了。任嬌咬牙切齒,礙于他的臉還要見人,于是在他身上暴打了一頓泄憤,這才滿意地離去。
三、捏幾下
“你怎么累成這樣?”
任嬌才下樓,就聽宋凌和幾個茶水小哥聊天??粗瘟枰荒樸俱?,身軀無力,任嬌滿意地?fù)P唇。接著便聽見宋凌道:“昨夜,我夢見房里有個姑娘?!彼剖窍萑肓嘶貞?,“我記得好像摸到了很軟的……”
任嬌腦袋冒煙,不是喝醉了嗎?記這么清楚做什么!
幾個茶水小哥幫著一通分析,得出結(jié)論:宋凌昨夜喝醉酒后,和如意樓里的某個姑娘春風(fēng)一度,才會累得渾身酸痛虛脫……幾個小哥嫉妒得直磨牙,宋凌神情恍惚,仿佛在腦補(bǔ)小哥們說的那些畫面。任嬌再也聽不下去了,氣勢洶洶地沖過去,指著宋凌道:“你,跟我過來!”
來如意樓幾天,他們一直默契地互不打擾,但現(xiàn)在關(guān)系到任嬌的清譽,不管不行了。
宋凌跟上她,任嬌努力醞釀著氣勢,一回到房間便準(zhǔn)備罵人,誰想轉(zhuǎn)過身卻沒看到人。這個沒種的男人竟然偷偷溜走了!任嬌趕緊出去找人,這筆賬必須算清楚!
宋凌應(yīng)該是不會功夫的,但一連兩天,任嬌居然都沒能成功堵住他。人前倒是能看見他,但大家都在玩潛伏,不好直接挑明了算賬。只要一閑下來,任嬌就到處找他,沒想到竟傳出“如月姑娘也喜歡小宋,死纏爛打不松手”的八卦。
任嬌仰天落淚,宋凌怎么這么禍害人呢?
不把他狠狠地踩在腳底下,她這口氣咽不下去!
這時,城里又發(fā)生了一件謀殺案。不過,由于加派了巡邏人員,對方?jīng)]來得及下狠手,姑娘撿回了一條命。捕快調(diào)查時從姑娘的身上找到了如意樓紅嬤嬤的一個飾物,兇手仿佛指向了如意樓。任嬌得到消息,當(dāng)即準(zhǔn)備夜探紅嬤嬤的房間。
任嬌潛進(jìn)去的時候,宋凌也在,應(yīng)該也是得到了消息。宋凌詫異地看著任嬌:“你……”
“總算讓我找到你了!”任嬌氣呼呼道,“你為什么要到處造我的謠!”
宋凌一臉迷惑:“姑娘是不是有什么誤會?”
任嬌更氣了:“跟我裝糊涂?”
宋凌解釋道:“姑娘,在下恐怕……”
一陣腳步聲朝房間靠近,現(xiàn)在要跑也來不及了,任嬌連忙撲過去一把抱住宋凌,他一愣:“你想干什么?我不是那種隨便的人……”
以為她想嗎!他不是隨便的人,她就是嗎!但現(xiàn)下掩藏身份要緊,任嬌于是捧著他的臉,用力地咬下去——就是這張嘴到處造她的謠!咬一下,就當(dāng)是報仇了!宋凌呆住了,一副被欺負(fù)的小媳婦模樣,看得任嬌很是窩火。這樣能騙過待會兒進(jìn)來的人嗎?任嬌一狠心,抓著他的手?jǐn)R在自己的胸口上,低喝一聲:“摸我!”
門開了,紅嬤嬤和一個男人站在門口,都愣了。
煙花之地,一個歌姬和樓里最受歡迎的茶水小哥,躲在房間里摟摟抱抱,是人都知道往哪兒猜。不知道能不能遮掩過去……任嬌緊張地想著,心臟猛烈地跳動著,忽地感覺胸前一緊——這個該死的色鬼,只是讓他做做樣子,能騙過其他人就行了,他居然還捏!
捏一下就算了,還捏了好幾下!
宋凌捏了不撒手,瞪大眼看著任嬌:“你……”
你什么你!沒看過臉紅的美女啊!任嬌心中惱怒不已。此時紅嬤嬤說話了:“你們在這里做什么?”
這種時候,普通的女孩子會怎么做?任嬌一時也不清楚,干脆捂著臉哭哭啼啼地走了,經(jīng)過紅嬤嬤身邊時還夸張地來了一句:“我不要活了?!?/p>
如月姑娘只是歌姬,不賣身的,任嬌鐵了心要讓宋凌背上調(diào)戲女子的罵名。
任嬌隱約聽見紅嬤嬤譴責(zé)宋凌污了黃花閨女的清白,正心中竊喜,宋凌追了上來:“你別跑啊,如月姑娘。”宋凌一邊跑一邊喊,“我……我愿意負(fù)責(zé),我娶你!”
任嬌大驚,一個沒站穩(wěn),從樓梯摔了下去。宋凌英雄救美,一把拽住任嬌,將任嬌扯上去的同時自己卻跌了下去?!斑诉诉恕睅茁曧懞?,宋凌狼狽地落在了一樓,任嬌連忙撲過去:“你沒事吧?死了沒?”
宋凌昏迷前說:“如月姑娘,我會娶你的?!?/p>
“傷成這樣了,還想著亂七八糟的!”任嬌一拳頭就要揍下去。但他認(rèn)真的語氣,不像是玩笑。任嬌不由得回想起與他相識以來的事,腦中忽地閃過一個念頭:宋凌不會是臉盲吧?
四、成親吧
任嬌的猜測很快得到了驗證,宋凌確實是臉盲。所有人對他來說都沒有美丑之分,他唯一能分辨的是死尸,他能根據(jù)死者身體的細(xì)微變化,挖掘出真相。任嬌在他的眼里,還不如一具尸體有辨識度。
以前任嬌以為宋凌無視她,惱怒了好幾回,原來對他來說,她真就是個陌生人……
任嬌原以為宋凌和她默契地假裝不認(rèn)識,其實人家確實不認(rèn)識她……
活人當(dāng)中,唯一能讓宋凌記住的,是她爹,也就是他師父。因為任敖那丑到爆的胡子,是宋凌親手編的,就為了記得住他——聽起來是病得不輕啊。任嬌不滿地對她爹說:“宋凌臉盲這么嚴(yán)重,憑什么取代我當(dāng)總捕頭?”
才說完,任敖一個拳頭砸下來:“現(xiàn)在你還有心思想總捕頭的位子?”
任嬌沉浸在宋凌的驚天猛料里,忘了自己此刻身陷險境——她偷溜進(jìn)青樓臥底調(diào)查的事被任敖知曉了,他直接把任嬌提溜回來,嚷嚷著:“這要傳出去了,誰還敢娶你?”又嘀嘀咕咕斥責(zé)了半天,吵得她頭都大了。任嬌想溜回去繼續(xù)調(diào)查,但這次爹爹親自盯著任嬌,她根本跑不了,她總不能大逆不道地揍他吧?
今天任敖有重要客人,任嬌終于找到機(jī)會偷偷溜回了如意樓。她想趕緊把案子查出來,證明自己的實力。如果真的嫁不出去,那就專心搞事業(yè)吧!
離開前,任嬌跟嬤嬤請了兩天假,回來也沒受到什么懷疑,照常做歌姬如月。倒是一直沒看到宋凌。到了晚上,任嬌在臺上彈琴的時候,他才出現(xiàn),站在臺下直勾勾地看著任嬌。
終于被她的美色折服了吧!
任嬌暗自得意,耳邊忽然響起陣陣驚呼聲,那個被美色迷惑的男人在眾目睽睽之下沖上來,抓著她就走!
任嬌花容失色,想甩開他:“喂,你干什么!”她還想繼續(xù)做臥底呢,不敢當(dāng)眾動武,只能很柔弱地掙扎著,盼著能有個人來英雄救美一下——一個茶水小哥敢來占美貌歌姬的便宜,這還得了!但直到任嬌被拖進(jìn)屋子,都沒人來救援。
門才關(guān)上,宋凌色心大起,在任嬌的胸口摸來摸去。任嬌腦袋發(fā)燙,揮拳要揍人:“流氓,你竟然敢……”
宋凌忽然不摸了:“上次在嬤嬤房里,是我輕薄了你,我向你道歉。”啊,經(jīng)他提醒,任嬌想起了讓自己捂臉逃跑的事情,雖然確切地說,是她非禮的他……不過他是非禮上癮了是吧!任嬌剛要發(fā)怒,他又在任嬌嘴巴上啃了一口,“我會負(fù)責(zé)的,我們成親吧!”
“???”他的思路太跳脫,任嬌一時有點兒跟不上,也忘了要揍人。
宋凌于是跟任嬌說了他的苦惱:“我?guī)煾副莆胰⑺呐畠海矣浀媚侨?,就是個暴力女,我一點兒也不想娶她,可又不好意思直接拒絕他老人家,于是告訴他我有妻子了……哎?如月,你拳頭握這么緊干什么?”
原來她爹的貴客就是他,還逼他娶她……他那副嫌棄的樣子是什么意思?她還沒嫌他是弱雞呢!
宋凌繼續(xù)道:“我當(dāng)時心里想的妻子就是你的模樣……我已經(jīng)幫你贖身了,我們成親吧!”
難怪紅嬤嬤剛才沒攔人,原來是在宋凌這里敲了一筆!任嬌沒賣身,也不接客,紅嬤嬤能從任嬌身上撈到的不多,難得有宋凌這個傻子送上門,她應(yīng)當(dāng)不會拒絕。不過宋凌也真是厲害,為了不娶任嬌,不介意娶個青樓女子……慢著!任嬌忽然想到,她爹不就是被他告發(fā)的吧?如果他娶個青樓女子……
宋凌看著任嬌:“如月,你笑得有點兒嚇人?!?/p>
“相公,我們成親吧!”
反正他臉盲,把他的名聲搞臭之后,她就可以溜了!但是任嬌又想到一點兒不對勁的地方:他不是臉盲嗎?怎么認(rèn)出自己是如月的?
五、洞房夜
宋凌說,為盡快打消師父逼婚的念頭,婚禮倉促,只能先簡單地舉辦個儀式。這點任嬌是贊成的,簡單點兒好脫身。宋凌還想請師父來親眼見證自己的婚禮,被任嬌死死按住了。讓父親過來,她不就死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