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啟迎 ,李亮平
1.鄭州市第八人民醫(yī)院臨床心理科(鄭州 450000),2.河南中醫(yī)藥大學第一附屬醫(yī)院教務(wù)部(鄭州 450000)
主題詞 抑郁癥/中醫(yī)藥療法 @疏肝理氣解郁湯 療效比較研究
抑郁癥是臨床比較多見的以情感障礙為主要表現(xiàn)的精神障礙疾病,臨床主要表現(xiàn)為心情明顯低落且持續(xù)2周以上時間,同時伴有不同程度的行為與思維改變,近年來臨床抑郁癥的發(fā)生率正逐年增加,給患者家庭及社會帶來沉重的負擔。臨床主要通過抗抑郁藥進行治療,但是國內(nèi)外大量臨床研究顯示,與安慰劑進行隨機對照研究顯示,抗抑郁藥在抑郁癥患者治療中臨床效果并不十分理想,連續(xù)治療2個月,抑郁程度的緩解率僅為25%~40%左右,臨床研究薈萃分析發(fā)現(xiàn),約有50%抑郁癥患者應用抗抑郁藥治療,因效果欠佳及不能耐受藥物不良反應而過早的停止用藥,導致病情不能得到有效控制而越加嚴重[1-3],所以,臨床針對抑郁癥的治療找尋更佳有效安全的治療方法是臨床精神科醫(yī)生面臨的關(guān)鍵解決問題之一。多年來的臨床實踐發(fā)現(xiàn),祖國醫(yī)學應用于抑郁癥治療具有較理想的療效與安全性,中醫(yī)學認為抑郁癥主要病因為肝郁傷神所致,臨床治療應該遵循疏肝理氣、解郁安神[4]。本院對確診并接受治療的100例抑郁癥患者展開研究,按組分別給予疏肝理氣之解郁湯與SSRIs類抗抑郁藥氟西汀進行治療,旨在對比分析解郁湯用于抑郁癥患者治療的療效及對其臨床癥狀影響,取得較好的研究成果。
1 一般資料 就2015年4月至2017年4月本院確診并接受治療的100例抑郁癥患者展開研究,按照治療方案分為對照組(50例)與研究組(50例)。對照組:男18例,女32例;年齡23~68歲之間,平均(37.53±10.52)歲;病程3~28個月,平均(15.53±5.63)個月;其中輕度抑郁患者31例,中度抑郁患者19例;性格分布18例性格內(nèi)向,8例性格外向,10例性格急躁,14例性格憂郁;受教育程度15例小學以下文化程度,24例患者初中至高中文化程度,11例患者大專以上文化程度;未婚23例,已婚20例,離異或喪偶7例。研究組:男15例,女35例;年齡20~69歲之間,平均(36.25±12.02)歲,病程3~20個月,平均(15.83±5.74)個月;輕度抑郁患者34例,中度抑郁患者16例;性格分布19例性格內(nèi)向,7例性格外向,11例性格急躁,13例性格憂郁;受教育程度12例小學以下文化程度,25例患者初中至高中文化程度,13例患者大專以上文化程度;婚姻狀態(tài)未婚25例,已婚21例,離異或喪偶4例。對比兩組患者性別、年齡、性格以及受教育程度、婚姻狀態(tài)等資料分布情況無統(tǒng)計學差異(P>0.05)。
納入標準:臨床診斷均符合《中國精神障礙分類與診斷標準第三版》(CCMD-Ⅲ)[5]與《精神障礙診斷統(tǒng)計手冊第四版》(DSM-Ⅳ)關(guān)于抑郁癥的診斷標準[6],且符合第六版《中醫(yī)內(nèi)科學》中關(guān)于郁癥的診斷標準[7],以情志抑郁、胸脅脹滿為主要表現(xiàn),以失眠多夢、神疲乏力、月經(jīng)失調(diào)、脘腹脹滿等為次要表現(xiàn),漢密爾頓抑郁量表(HAMD)評分>17分,抑郁自評量表(SDS)得分>43分,均自愿參與此次研究并簽署同意書。排除標準:重度抑郁癥或存在嚴重自殺傾向者,伴有心腦血管、造血系統(tǒng)以及肝腎等系統(tǒng)嚴重基礎(chǔ)疾病者,患有器質(zhì)性精神障礙、焦慮障礙者,既往有癲癇病史患者,哺乳期、妊娠期女性,對實驗用藥物存在過敏史,近期參加過其他實驗研究或使用其他抗抑郁藥治療者,既往有雙向情感障礙或精神分裂者,患老年癡呆或穩(wěn)定期慢性疾病患者等。
2 治療方法 患者以精神抑郁、神志不舒、思維遲緩、失眠多夢、胸悶心煩、善太息為主癥,兼有腹脹噯氣,神疲乏力、不思飲食、大便秘結(jié),舌淡苔紅薄膩,脈弦,為肝郁傷神型抑郁癥,治法以疏肝解郁為目的。給予對照組常規(guī)西藥鹽酸氟西汀膠囊進行治療,鹽酸氟西汀膠囊(國藥準字J20170022),產(chǎn)品規(guī)格:20 mg/粒,服用方法為每日早餐后口服,初始劑量為10 mg/次,治療3 d后加量至20 mg/次。給予研究組中藥解郁湯治療,方劑組成:柴胡、香附、神曲、佛手、郁金、白術(shù)、白芍、川芎各12 g、蒼術(shù)、枳殼、石菖蒲各10 g、梔子9 g、黃連、甘草各6 g,水煎并于早晚溫服,每日1劑(400 ml),每次200 ml。伴有睡眠障礙者,組方可酌情加柏子仁、酸棗仁、遠志等;伴食欲減退者,組方可酌情加雞內(nèi)金、麥芽、山楂等;伴頭痛者,組方可酌情加鉤藤、葛根、白芷等;伴乏力者可酌情加牛膝、枸杞子、杜仲等;伴腹瀉者可酌情加蓮子、芡實等;伴口干者可酌情加蘆根、沙參、麥冬等。兩組患者治療期間均禁止服用其他抗焦慮藥物及抗抑郁藥物,連續(xù)用藥治療為2個月。
3 療效評價標準 統(tǒng)計兩組患者臨床療效,并利用HAMD表與SDS表對治療前后兩組患者抑郁程度進行評估,評分越高表示患者抑郁程度越嚴重,同時通過《中醫(yī)證候等級評估量表》對兩組患者治療前后精神狀況、軀體癥狀進行評估,對比分析解郁湯在抑郁癥治療中的作用價值。將HAMD得分作為評估療效的主要指標,通過尼莫地平計算公式,即療效指數(shù)=(治療前得分-治療后得分)/治療前得分×100%。患者HAMD得分<8分,精神癥狀消失,患者自制力完整,且能正常學習與生活即為痊愈;療效指數(shù)≥50%,大部分精神癥狀消失,恢復部分自制力,可以適當進行學習與工作,但無法完全恢復即為顯效;療效指數(shù)在25%~49%之間,部分精神癥狀明顯改善,可自行料理生活或輔助完成一些工作,患者無自知力即為有效;療效指數(shù)<25%,治療后患者精神癥狀無明顯改善或加重即為無效;療效=(痊愈+顯效+有效)/患者例數(shù)×100%[8]。
1 兩組患者臨床療效分析 研究組患者經(jīng)治療痊愈14例,顯效26例,有效6例,無效4例,臨床療效達92.00%。對照組患者經(jīng)治療痊愈8例,顯效24例,有效9例,無效9例,臨床療效達82.00%。研究組臨床療效(92.00%)雖略高于對照組(82.00%),但差異無統(tǒng)計學意義(χ2=2.210,P>0.05)。
2 兩組患者治療前后HAMD評分與SDS評分比較 治療前兩組患者HAMD評分與SDS評分無明顯差異(P>0.05);與治療前比較,兩組患者HAMD評分與SDS評分均顯著下降,抑郁程度得到顯著改善(P<0.05),但治療后兩組患者HAMD評分、SDS評分比較,均無統(tǒng)計學差異(P>0.05)。見表1。
表1 兩組患者治療前后HAMD評分與SDS評分比較(分)
3 兩組患者治療前后抑郁癥狀比較 治療前兩組患者各癥狀表現(xiàn)得分均無統(tǒng)計學差異(P>0.05);與治療前比較,治療后兩組患者各癥狀表現(xiàn)得分均得到顯著改善(P<0.05)。治療后組間比較發(fā)現(xiàn)兩組患者精神抑郁、腹脹噯氣、失眠多夢等無統(tǒng)計學差異(P>0.05),但研究組患者神疲乏力、胸悶心煩、大便秘結(jié)以及不思飲食等軀體癥狀得分比對照組更低,差異有統(tǒng)計學意義(P<0.05)。見表2。
表2 兩組患者治療前后抑郁癥狀比較(分)
4 藥物副反應情況比較 對照組治療期間3例患者伴有頭痛癥狀,4例患者出現(xiàn)惡心癥狀,2例患者伴有焦慮狀態(tài),不良反應發(fā)生率18%,均癥狀較輕未經(jīng)處理即可自行消失。研究組治療期間未見明顯不良反應。對兩組患者治療后血、尿及肝腎功能、糞便進行臨床檢查,均無明顯異常。研究組治療期間不良反應顯著低于對照組,差異有統(tǒng)計學意義(χ2=9.890,P<0.05)。
抑郁癥患者多存在反復發(fā)作或部分患者遺留癥狀轉(zhuǎn)為慢性精神疾病,主要以其心境或情感發(fā)生持久顯著性的改變?yōu)橹饕卣鞯囊环N精神綜合征,主要表現(xiàn)以情志抑郁、意志活動缺失、思維遲緩、興趣喪失等癥狀為主,同時伴有一定的行為、認知方面的改變[9]。 隨著社會生活的快節(jié)奏發(fā)展,逐漸增加人們的社會壓力、心理壓力,造成抑郁癥患者不斷增加,且近年來發(fā)病逐漸趨于年輕化,嚴重影響其生活、工作。目前臨床針對抑郁癥的發(fā)病原因及機制尚無明確定論,研究發(fā)現(xiàn)機體神經(jīng)免疫、神經(jīng)內(nèi)分泌、生物化學因素、腦功能代謝、睡眠與腦電生理以及心理社會因素等均與抑郁癥的發(fā)病存在相當密切的關(guān)系[10]。抑郁癥患者普遍存在腦內(nèi)5-羥色胺(5-HT)缺乏,認為5-HT參與抑郁癥的發(fā)展進程,機體腎上腺素(NE)的缺乏與情緒抑郁密切相關(guān),抑郁癥患者突觸前α2腎上腺素能受體被激活,抑制NE的釋放[11]。有研究顯示,抑郁癥患者腦脊液中SS含量低與5-HT、NE功能減退以及多巴胺能的改變、抑郁癥的某些臨床癥狀表現(xiàn)存在緊密聯(lián)系[12],Martinott等在研究中發(fā)現(xiàn),與正?;颊弑容^,抑郁癥患者機體內(nèi)SS水平顯著更低,且SS含量與患者HAMD總得分呈負相關(guān),提示SS含量高低與抑郁癥患者發(fā)病密切相關(guān)[13]。目前,臨床針對抑郁癥的治療主要通過一種新型抗抑郁藥物選擇性5-HT再攝取抑制劑(SSRI)治療,選擇性地突觸前膜對5-HT再攝取過程進行阻止,使突觸間隙中5-HT含量顯著提升而發(fā)揮抗抑郁作用,臨床常用代表藥物氟西汀、舍曲林、帕羅西汀以及西酞普蘭等,雖然在抑郁癥治療中均可以獲取比較滿意的治療效果,但往往由于藥物不良反應嚴重,機體耐受性差而中斷臨床治療,使其臨床效果并不理想。
在祖國醫(yī)學典籍中抑郁癥與“百合病”、“臟躁”等比較相似,但臟躁多見于女性更年期的抑郁癥,百合病多指患者熱病后出現(xiàn)的神志異常,與抑郁癥的某些癥狀表現(xiàn)相吻合,并不能完全概括抑郁癥[14]。隨著現(xiàn)代臨床與祖國醫(yī)學的認識結(jié)合,發(fā)現(xiàn)抑郁癥與“郁證”更相吻合。在古籍《內(nèi)經(jīng)》中對郁證情志致郁的病因機制有著較多論述,即在《素問·舉痛論》中記載“思則心有所存,神有所歸,正氣留而不行,故氣結(jié)矣”;在《素問·本病論》中記載“人憂愁思慮即傷心”[15]。關(guān)于“郁證”中醫(yī)學中有廣義與狹義之分,廣義主要指外邪、情志等所致的郁,狹義主要指情志不疏導致的氣機郁滯,即情志致郁。結(jié)合現(xiàn)代醫(yī)學,臨床治療發(fā)現(xiàn)郁證患者多因情志不遂、家庭不睦、憂愁悲哀、精神緊張等因素導致心神損傷、情志過極、心失所養(yǎng),發(fā)病初始以氣機阻滯為主要表現(xiàn),常伴食滯、痰結(jié)、化火、血瘀等實證,因經(jīng)久不愈逐漸由實證轉(zhuǎn)虛,影響其臟腑及氣血陰陽,造成氣陰兩虛證,進而形成心、肝、脾、腎等虧虛癥狀。臨床主要表現(xiàn)為倦怠乏力、納少腹脹、神疲倦怠、善悲欲哭、多喜獨處、表情淡漠、多思善慮、優(yōu)思郁怒、失眠健忘、心悸怔忡等。臨床治療郁證主要在于疏肝理氣、解郁安神,使全身氣機疏通調(diào)達、通則不滯、散而不郁。解郁湯是臨床治療郁證常用經(jīng)驗組方,方中柴胡、香附、佛手、郁金、枳殼等多味藥材有疏肝解郁之效,白術(shù)、蒼術(shù)、石菖蒲、神曲等有健脾行氣之效,梔子瀉火涼血、清熱安神,白芍柔肝解郁,黃連清心瀉火,諸藥合用共同發(fā)揮疏肝理氣、解郁安神之效。高新雅等在研究中發(fā)現(xiàn),單用鹽酸氟西汀與解郁湯治療抑郁癥大鼠模型試驗中,解郁湯的抗抑郁效果與鹽酸氟西汀基本一致,二者聯(lián)用抗抑郁效果更佳[16]。劉秀艷等在精神抑郁患者治療中應用玫瑰解郁湯治療,發(fā)現(xiàn)玫瑰解郁湯能夠明顯改善患者抑郁程度,抗抑郁效果顯著,安全可靠[17]。
本文研究顯示,治療后兩組患者抑郁程度及臨床癥狀均得到顯著改善,雖兩組患者HAMD評分、SDS評分及精神抑郁、腹脹噯氣、失眠多夢等癥狀得分無統(tǒng)計學意義,但在神疲乏力、胸悶心煩、大便秘結(jié)以及不思飲食等癥狀得分方面研究組得分及藥物副反應發(fā)生率顯著比對照組更低,且兩組患者臨床療效并無明顯差異。證實解郁湯用于抑郁癥治療,臨床效果及對患者整體抑郁程度的改善效果可與西藥氟西汀抗抑郁效果相媲美,但在改善患者軀體癥狀方面及安全性方面解郁湯效果更佳。與上述高新雅等研究結(jié)論基本相吻合,進一步肯定解郁湯在臨床抑郁癥患者治療中的臨床有效性與安全性。綜上所述,解郁湯在抑郁癥治療中療效確切可靠,服用安全,無明顯藥物不良反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