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謝倩霓
圖|抱抱小枕頭
海一樣藍色的眼睛大大的,掩映在長長的眼睫毛下面,看上去神秘莫測;金絲一樣的短發(fā)一根根直沖天際,閃耀著漂亮迷人的光澤;超酷的、上面帶著數(shù)字有黑金屬拉鏈口袋的牛仔裝;牛仔裝上的每一個口袋都拉得嚴嚴實實,好像里面藏著無數(shù)的秘密……
謝天用鉛筆頭頂著自己的下巴,傻傻地盯著這樣的一個男生目不斜視、一步一步朝她的座位走來。
天哪!知道嗎?這個來自遙遠而神秘的北歐的外國酷男將成為她的新一任同桌!
謝天覺得自己有點喘不過氣來了!
“白癡!”坐在謝天斜后方的謝地突然輕聲嘀咕了一句。
謝地是僅比謝天小兩分鐘的謝天的雙胞胎妹妹。全世界的人都知道,她最最討厭的事情就是看到男生扮酷!
嘻嘻,這個新來的名叫王亨利的外國同學(xué)這么愛扮酷,不被謝地罵作白癡才怪呢!
謝天從下巴上移開她的鉛筆,剛想偷偷地笑一下,卻看見王亨利藍色大眼睛里,射出一道像飛鏢一樣鋒利的光刺向謝地,然后又收了回來。
謝天嚇了好大的一跳!
真的!她從來沒有看見過這么鋒利的眼神!雖然只是一眨眼的工夫,但那個酷男生的眼神真的像古裝電視劇里面的飛鏢一樣,唰唰唰直撲目標(biāo),在天空中劃出兩道冰冷的藍光!
這個王亨利藍色漂亮的大眼睛怎么會有這么嚇?biāo)廊说难凵瘢浚?/p>
不知謝地注意到?jīng)]有哦?
謝天呆呆地看著這個男生停在她的桌子邊上。
“我可以進去嗎?”王亨利禮貌地對她說,臉上露出迷人友好的笑容。
“哦!當(dāng)然可以!”謝天臉紅了,她趕緊站起身來。這個好像剛從“扮酷總動員”的電視秀節(jié)目里走出來的男生從她身后擠進去,坐在了她的旁邊。
現(xiàn)在,他的眼睛里可什么飛鏢也沒有啊,他看上去好漂亮、好溫柔、好可愛、好有禮貌喔!剛才是不是我看錯了呢?
謝天還是呆呆地看著他,只不過現(xiàn)在調(diào)了一個方向。
“我知道我很酷,可是你也不要看得呆成這個樣子吧?你是一個女生耶!人家會笑話你的喔!”王亨利突然靠近謝天,輕輕地說道,滿臉得意的樣子。
什么???!謝天又吃驚又憤怒地瞪大眼睛,盯著這個剛剛才誕生一秒鐘的新同桌。
這個男生竟然這么自戀?!
“我見過自戀的男生,但沒見過像你這么自戀的男生!”
謝天一下子就想起了謝地的這句名言,她很想氣勢洶洶地把這句話嚷出來,把王亨利當(dāng)面罵回去,可是她沒敢。她跟謝地不一樣,她可是屬于溫柔派小美女,從來不善于當(dāng)面罵人的。
可是她相當(dāng)生氣,相當(dāng)相當(dāng)生氣!她雖然不會罵人,可是她的雙胞胎妹妹卻會罵人!她的好朋友——號稱暴力女王的許薇還會打人呢!而且她專門打男生!
哼哼,好好等著吧!這個新同桌,看來有那么一點點欠扁的意思!別以為你是外國人就沒有女生敢欺負你!
一下課,謝地就迫不及待地沖到謝天座位上來了。
“又搞錯了!讓我去死吧!”謝地大叫一聲,在謝天的桌子上扔下一張數(shù)學(xué)卷子。
謝天一看,只見卷子上寫著的是她的大名!
唉唉,不就是老師又將她們兩人搞錯了嗎!有什么好大驚小怪的!
謝天面不改色地打開自己的書包,在里面掏呀掏,掏出來另外一張數(shù)學(xué)卷子。不用看名字,那上面肯定寫著謝地的大名。
自從進幼兒園以來,她們兩人就經(jīng)常被老師們張冠李戴,她們老是要把謝天當(dāng)成謝地,把謝地當(dāng)成謝天。在幼兒園還不要緊,反正也就是老師們逗逗樂罷了。進了小學(xué)以后可就麻煩了,張冠李戴是小事情,她們倆費點唾沫一遍遍更正就行了,最要命的是她們兩人的卷子經(jīng)常被老師弄錯!有史以來最過分的一次事件是,有一次計算小測驗,謝天被數(shù)學(xué)何老師拎到講臺上去狠狠罵了一頓,因為何老師說她錯得實在是太離譜了!謝天被罵得暈乎乎的,眼淚流了足足有一大碗,可是回到家里以后才發(fā)現(xiàn),導(dǎo)致她挨罵的那張卷子根本不是她的,而是謝地的!她自己的卷子只錯了兩道小題!
“咦,你們兩個,怎么是一模一樣的?眼睛鼻子嘴巴一樣,頭發(fā)一樣,穿的衣服也一樣!”一邊坐著的王亨利突然叫起來,藍色的大眼睛一閃一閃的,里面滿是驚奇?!半y道你們是克隆人?”
“克隆人?哈哈哈!太搞笑了!”謝天謝地還沒來得及回答,邊上一個聲音夸張地大笑起來了。他是謝地的同桌,就是那個喜歡自稱為天才的陸加佳。他是一個腦袋特別大、個子特別矮的男生。
他兩步躥了過來:“你來自外星球嗎?怎么會把雙胞胎稱為克隆人?”
“雙……雙胞胎?”王亨利驚奇地重復(fù)著這個詞語,一邊輪番打量著謝天謝地,一邊偷偷地拉開他上衣口袋的黑金屬拉鏈,從里面掏出來一支綠色的鋼筆,按了一下頭上的一個微型按鈕,把它放到了桌子上。
誰也沒有注意到他的動作。
“你沒見過雙胞胎?”陸加佳立刻興奮起來了。剛才班主任李老師領(lǐng)王亨利進教室的時候他就看著不順眼,嘴巴癢癢的特別想給他上課?!斑@雙胞胎呢就是媽媽一次把她們兩個人一起生下來,所以她們才一模一樣!懂了沒有?”
原來是這樣?。⊥鹾嗬俅握J真地看看謝天,看看謝地,剛想問問怎么區(qū)分她們,他的肩膀上突然挨了重重的一掌:“看什么看!你想?yún)^(qū)分她們是吧?告訴你哦,她們的外號叫小蔥拌豆腐!意思就是天天混在一起,分也分不開!”
王亨利肩膀上好痛啊!他回頭一看,原來是坐在他后面的一個五大三粗的女生。
“你為什么打我?”他顧不上理會雙胞胎和小蔥拌豆腐的事情了,他生氣地責(zé)問這個暴力女生。
“這就算打你了?!”女生驚訝地看著他。
“這還不算打?!”王亨利氣得差點說不出話來。這彩虹城里竟然還有這么不講道理的死丫頭!他長到這么大,還從來沒有一個人敢動過他一根手指頭呢!
“哈哈哈!”謝天謝地還有陸加佳實在是忍不住,一齊放聲大笑起來。
可憐的王亨利一定不知道,這個坐在他后面的女生就是大名鼎鼎的許薇,她是謝天謝地的超級好朋友,是班級里最有名的暴力女王!她最大的愛好就是利用一切課間有限的時間用各種方式折磨男生,諸如拳打、腳踢、嘴斥、恐嚇、無事生非、無中生有等等。毫不夸張地說,她是班上全體男生的噩夢!
所以說,這樣的一掌實在是不能算打,只能算是非常溫柔而友好的表示!
陸加佳同情地勾住王亨利的肩膀:“你一定要相信,她對你真的很不錯!”
這一次,連許薇都忍不住大笑起來了。
他們誰也沒注意,他們大笑的時候,王亨利桌子上的綠色鋼筆正在快樂地抖動……
語文課上,大家正在默寫新學(xué)的古詩,教室里安靜極了,只聽得到大家輕輕的呼吸聲。
謝天早已將古詩背得滾瓜爛熟,所以她很快就默寫好了。當(dāng)她畫上最后一個句號的時候,突然聽到了一陣輕微的好像蜜蜂扇動翅膀一樣的抖動聲。
不會吧?教室里飛進蜜蜂來了?
謝天循聲一抬眼,驚訝得眼珠子都差點掉出來了!
只見她的新同桌的桌子上,放著一支造型新穎奇特的綠色鋼筆,那支鋼筆……那支鋼筆竟然自己在一個勁地抖動!
剛才那種奇怪的聲響,就是它發(fā)出來的!
怎么回事哦?難道外國還有電動鋼筆?鋼筆干嗎要做成電動的?難道要鋼筆自己寫作業(yè)?
謝天看看王亨利,他雙手趴在默寫本上,還在咬著腮幫子艱難地默寫古詩呢!她忍不住伸出手去,她想把鋼筆拿過來看看是怎么一回事。
可是,她的手明明夠著鋼筆了,卻突然一陣眼花——天哪!鋼筆不見了!
它現(xiàn)在在王亨利手里!
謝天目瞪口呆地看著王亨利。
可是王亨利一動也沒動,他的雙手還是趴在默寫本上,他還在咬著腮幫子艱難地默寫古詩,他甚至連眼睛都沒有眨一下。唯一不同的是——他的左手里多了一支鋼筆!那支自己會抖動的奇怪的鋼筆!
謝天使勁地掐了一下自己的胳膊。
好痛!她不是在做夢!她現(xiàn)在確實是坐在課堂里,剛剛默寫完古詩。別的同學(xué)還都在默著呢!
王亨利突然側(cè)過頭來朝她笑起來,他藍色的大眼睛調(diào)皮地朝她眨了兩下。
謝天臉紅了。這臭男生,玩什么把戲??!可惡!
一下課,謝天就沖到謝地座位跟前去了。她抱著謝地的脖子,貼著她的耳朵,嘰里咕嚕地把剛才發(fā)生的奇怪的事情一五一十告訴了謝地。
“你們兩個人在說什么?老是這么神神秘秘的!”陸加佳將頭湊近來,有點生氣地瞪著她們兩個。他最煩人家在他跟前有什么秘密!想想看,他是一個超級大天才,他每次考試的成績都是100分,什么難題也難不倒他,大家有什么秘密難道還應(yīng)該瞞著他嗎!
“閉嘴!”謝地氣憤地抬起手,把他的頭狠狠地推了回去。她的另一只手抱著謝天的脖子,嘴巴貼著謝天的耳朵,激動地說:“真的嗎?你的意思是——他會魔法?”
“誰會魔法?!”這一次陸加佳聽到了,他激動得一把將謝天從謝地座位上拉開,拉得她往前一沖,差點摔一個大跟頭?!斑@次你們一定要告訴我,到底誰會魔法?”
突然,陸加佳感覺自己的喉嚨被一雙強健有力的鐵腕箍住了,他的耳邊響起一個陰森森的聲音:“你又欺負女生是吧!這次你死定了!”
My God!該死的暴力女王!她是怎么躥過來的!陸加佳在心里呻吟一聲,乖乖地松開了抓著謝天手腕的手。
王亨利坐在自己的座位上,右手撫摸著自己的喉嚨,左手按在胸口,嘴巴張得大大的,吃驚地看著這一幕——
天哪,那個許薇,真的是相當(dāng)恐怖?。∷俣瓤斓孟褚坏篱W電,出手快得像世界一流的拳擊手!真不愧是暴力女王??!
看來她打自己的那一掌,還真的算是相當(dāng)客氣的呀!
王亨利偷偷地按了一下綠色鋼筆上的按鈕,將鋼筆放進口袋,牢牢地拉上了拉鏈。
“怎么樣,找到新問題沒有?”一下課,陸加佳就得意地問謝地。
這個星期連著幾天,謝地找來各種腦筋急轉(zhuǎn)彎拷問陸加佳,竟然沒有一個問題能難住他!謝地氣死了,她才不相信他真的是天才呢!她發(fā)誓一定要找一個超難的題目來難倒他!
“找到了!在謝天書包里呢!”謝地也得意地回答他。這個題目可是她們央求媽媽在網(wǎng)上找的,是一個連續(xù)題。媽媽說網(wǎng)上在這個題目上標(biāo)著“史上最雷人的腦筋急轉(zhuǎn)彎”,是屬于那種超難類型的。這次陸加佳可別想蒙混過關(guān)了!
陸加佳卻根本不怕死,他立刻跑到謝天座位上來了:“腦筋急轉(zhuǎn)彎題目呢?快點考我!呵呵,我是天才,最愛的就是考試!”
謝天本來正在偷偷地瞧著王亨利呢。剛才上課的時候,王亨利一直將他的那支自己會動的綠色鋼筆放在遠離她的桌角上,還在它的邊上放了課本和練習(xí)本,害得她什么也看不清楚。
一提到腦筋急轉(zhuǎn)彎題目,謝天就不管綠色鋼筆的事情了,她立刻在自己的書包里翻找起來。
王亨利本來一直在防備謝天——他知道謝天在偷看他,確切地說,在偷看他的鋼筆。可現(xiàn)在他一聽到腦筋急轉(zhuǎn)彎,他也不管鋼筆的事情了。呵呵,腦筋急轉(zhuǎn)彎?一定是那些特別搞腦子的超級智力題了!那可是他王亨利最最喜歡的東西哦!
謝天從書包里掏出紙條,展開,清了清喉嚨:“聽好了——巧克力和西紅柿打架,巧克力贏了。打一食品名?!?/p>
陸加佳眼睛都不眨:“巧克力棒。”
一邊的王亨利瞪大了眼睛。這……這就是腦筋急轉(zhuǎn)彎?好像跟一般的智力測試題不一樣?。?/p>
跟著陸加佳沖過來的謝地一把搶過謝天手上的紙頭:“巧克力和雞蛋打架,巧克力又贏了。再打一食品名?!?/p>
陸加佳面無表情:“巧克力棒棒?!?/p>
“哇!巧克力棒棒?那可是我最愛吃的食品耶!”王亨利忍不住大叫起來。
謝地不高興地瞪他一眼,繼續(xù)念:“巧克力和西紅柿、雞蛋同時打架,巧克力又贏了。再打一食品名!”
陸加佳連聲音都不變:“西紅柿雞蛋面。”
“這次對嗎?西紅柿雞蛋面我可不愛吃!”王亨利伸長了脖子瞧著謝地。這個什么腦筋急轉(zhuǎn)彎原來根本就不是一般的智力測試題啊,它原來是一些這么好玩、這么搞笑的東西!王亨利以前上學(xué)的時候只知道學(xué)習(xí),學(xué)習(xí),學(xué)習(xí)!偶爾來一些智力測試題也是那種嚴肅的、正兒八經(jīng)的真正的測試題,他還從來不知道這世界上還有這么好玩的東西呢!
“你給我閉嘴!頭都被你吵暈了!”謝地氣急敗壞地呵斥著王亨利,氣得臉都紅了,“都怪你在這里胡說八道!不然陸加佳哪里回答得上來?”
“你這是什么鬼話?”這下陸加佳不高興了,聲音也大起來,“我可是一個大天才,這么幼稚的問題能難得住我嗎?這和王亨利有什么關(guān)系?”
就是??!這和我有什么關(guān)系嘛!我又沒告訴他答案!我就是想告訴也不知道呀!王亨利被謝地突然這么兜頭一陣罵,頭都暈了。他摸摸自己的脖子,委屈地看著謝地。
“看什么看!不許你再插嘴!”謝地沒好氣地對他吆喝。
“不插嘴就不插嘴!我就站在邊上聽聽行吧?”王亨利趕緊對謝地表白。呵呵,這個雙胞胎妹妹比他的同桌、雙胞胎姐姐可兇多了!他真害怕謝地把他趕走。他看到紙條上還有一道題目呢!不可能還是巧克力和雞蛋或西紅柿打架吧?!
“你是不是看過這個題目?”謝天懷疑地看著陸加佳。這樣的連環(huán)題,他想都不想張口就回答,難道這世界上還真有天才?!
“沒有?。 标懠蛹褵o辜地看看謝天,看看謝地,看看王亨利,再看看周圍圍著的一圈同學(xué),雙手一攤,雙肩一聳,“人太聰明,你有什么辦法?”
謝地在鼻子里哼一聲:“別臭美,還沒完呢——巧克力又和雞蛋打架,巧克力又贏了。再打一食品名!”
王亨利一聽,馬上就忘掉了謝地的警告,他驚訝地張大了嘴巴:“還是巧克力和雞蛋打架呀?這巧克力也太強悍了吧?怎么沒個完呀?”
“你——”謝地對他怒目而視。
王亨利回過神來,嚇得一下子捂住了自己的嘴巴。
陸加佳卻不說話,做閉目沉思狀。
“耶!這一下猜不出來了吧?”謝天謝地終于高興起來了,她們得意地對視一眼,各自伸出一只手,兩只手在空中響亮地擊掌!
掌聲剛落,陸加佳立刻睜開了眼睛:“雞蛋酥!”
謝天謝地臉都氣白了!
???難道陸加佳又回答正確?!王亨利看看謝天謝地的臉色,一把搶過謝地手上的紙頭——哇!紙頭上最后一行真的寫著雞蛋酥!
“哇塞!又對了耶!陸加佳你真棒!雞蛋酥我也愛吃的!又香又甜又脆,我特別特別愛吃!”
“吃吃吃!你就知道吃!叫你閉嘴你還偏偏這么多話!”謝地正好一肚子氣沒處出,她飛速地拿起謝天桌子上的書,在王亨利的頭上連續(xù)暴敲起來。
“救命??!怎么又來一個暴力女王!”王亨利雙手抱頭,兩步躥到了陸加佳身后。
陸加佳一把搶過謝地手里的書,得意地大笑了幾聲:“哈哈哈!謝地同學(xué),你把他的頭敲破了也沒用的!天才就是天才,沒辦法的!還有哪個不承認我是天才的?大家可以繼續(xù)出招!”他搖晃著他的大腦袋,環(huán)顧著周圍的同學(xué),“還有沒有?有沒有?沒有?那么就算大家都承認了哦!”
“慢!”謝地突然一揮手,“我還有問題呢!第一屆‘全球城市博覽會’是哪一年在哪一座城市舉辦的?”
“第一屆全球城市……”陸加佳傻眼了,“這個……這個是腦筋急轉(zhuǎn)彎嗎?”
“不是!這是知識題!現(xiàn)在進入知識題搶答階段了!請快點回答!”謝天一下子明白了謝地的意思,趕緊制定臨時比賽規(guī)則。
“這個……我……我不知道??!”陸加佳狼狽地漲紅了臉。
“我們彩虹城馬上就要舉辦最新一次的全球城市博覽會了,你怎么對世博會的歷史一點也不知道?”謝天責(zé)備地看著他。
“我知道這次彩虹城世博會的主題是‘城市,讓生活更美好!’”陸加佳趕緊表白。
“這個誰不知道!人家又沒問你這個!哈哈!天才呀!天才怎么能不知道第一屆世博會舉辦的時間和地點?”許薇幸災(zāi)樂禍地嚷嚷起來。
“難道你知道?”陸加佳生氣地翻著白眼反問許薇。
“我又不是天才,我干嗎要知道!”許薇不動聲色飛起一腳,卻踢了個空——陸加佳早有防備,一閃身躲開了。
“我知道!是1851年,在倫敦的水晶宮!”王亨利突然脫口而出。
謝天謝地驚訝地瞧著他。
“看什么看?沒見過帥哥么?”王亨利酷酷地擺了一個造型。
“惡心!”謝地做嘔吐狀,“許薇,這樣的瘋子你管不管!”
“哎呀,人家外國友人呀!饒了他吧!”許薇色瞇瞇地看著王亨利的造型,懶洋洋地朝謝地擺擺手。
完了!這丫頭中毒了!
謝天卻目光炯炯地盯著王亨利:“再考你——1853年在紐約舉行的第二屆全球城市博覽會中,彩虹城的哪一樣農(nóng)產(chǎn)品參加了展覽?”
“當(dāng)然是那高大健壯、聞名遐邇的浦東雞嘍!”王亨利拖著長腔回答。
???他連這個也知道?!謝地差一點又嘔吐起來——這次是被嚇的!
“那么,”謝天努力地控制著自己的激動,繼續(xù)考問王亨利這個奇怪的外國孩子,“在1878年的巴黎世博會上,有哪兩個偉大的發(fā)明家現(xiàn)身?他們帶來了他們的什么發(fā)明?”
“這個難道還是問題嗎?”王亨利發(fā)現(xiàn)被眾人環(huán)視的感覺太好了,特別是這其中有天才陸加佳,他正羨慕地看著自己呢,“那當(dāng)然是我們每一個人都知道的大名鼎鼎的愛迪生和貝爾嘍!愛迪生帶來了他的留聲機,而貝爾除了他的電話,還在這次世博會上推出了幫助聾啞人學(xué)習(xí)語音的裝置——全球可視發(fā)音系統(tǒng)呢!”
“請問我們彩虹城即將舉辦的最新一屆世博會的標(biāo)志性建筑是什么?”謝地不容他喘一口氣,咄咄逼人地繼續(xù)追問。
“那——六——個——巨——大——的——陽——光——谷!”王亨利一字一頓地回答。
誰也沒有注意到,在回答完這六個字的時候,他的眼睛里驟然閃現(xiàn)出一種強烈的、好像要攫取什么東西的光亮!
“太好了!終于發(fā)現(xiàn)一個真正的天才了!”謝天激動得忘掉了小淑女風(fēng)范,一把抓住王亨利那大大的帶黑金屬拉鏈的口袋,“你加入我們‘世博會趣聞收集’志愿者組織吧!這個志愿者組織專門收集每一屆世博會上發(fā)生的好玩有趣的事情,向彩虹城所有小學(xué)的廣播站發(fā)送?!?/p>
王亨利還沒來得及回答,謝天突然“啊”地慘叫一聲,身子往前一撲,暈倒在課桌邊!
每一個在場的人都驚呆了!
“請問謝天謝地是在這個教室里嗎?”教室門口突然探進來兩個腦袋。一個臉有點清瘦,一副很機靈的樣子;另一個又白又胖,看上去笨乎乎的很可愛,他的腮幫子還鼓鼓的,好像正在吃什么東西。
可是沒有人理他們,大家都圍在教室中央不知在嚷嚷些什么。
“喂!我們是海寶小隊的皮皮和咕咚,我們要找謝天謝地!”他們一把揪住了一個正要往外沖的大腦袋男生的胳膊。
“海寶小隊的?”大腦袋男生一下子睜大了眼睛。要知道,在彩虹城,海寶小隊可是赫赫有名的!上一次彩虹城上空保護彩虹城的彩虹消失了,就是海寶小隊的成員找回來的!“你們找謝天謝地干什么?”
“胡子博士的實驗室里顯示你們學(xué)校有一點異常情況,我們想找她們了解一下!”皮皮焦急地說。要知道,謝天謝地不僅是“世博會趣聞收集”志愿者組織的主力軍,她們還是新近被吸納進來的海寶小隊的編外成員呢!
咕咚雖然也很著急,可他一下子無法說話,因為他的嘴巴里正塞滿了他酷愛的小籠包!
“??!告訴你們,謝天剛剛突然暈倒了!我正要去找老師呢!”大腦袋男生說完,想起自己的任務(wù),趕忙朝他們擺擺手,朝教師辦公室沖過去。
“謝天暈倒了?”海寶突然從皮皮的書包里冒出腦袋,“快讓我去看看!”
他們?nèi)齻€人擠進人群,一看,謝天正軟軟地靠在謝地的身上,雙目緊閉,臉色煞白。
“海寶!海寶來了!”教室里一陣騷動。
可是海寶現(xiàn)在沒工夫跟大家打招呼,他掏出口袋里一個隨身攜帶的小瓶子,一撳頭上的按鈕,一串晶瑩透亮的水珠準(zhǔn)確地朝謝天的臉上噴去。
教室里全體人員都屏住了呼吸。
謝天慢慢地睜開了眼睛!
“你怎么啦?沒事吧?!”謝地一看謝天睜開了眼睛,高興得差點哭起來。
剛才她可真是嚇壞了!她以為自己也會暈過去呢,結(jié)果卻沒有!
要知道,以前她們兩個人無論做什么事情都是同時進行的,比如爬山的時候,她們經(jīng)常會一起跌跤;比如吃飯的時候,她們經(jīng)常要搶吃同一個菜而堅決不吃另一個菜;比如考試的時候,她們明明一個坐在最前面,一個坐在最后面,可是她們竟然會錯得一模一樣,害得老師們拼命眨巴他們的眼睛,以為他們的眼睛出了毛?。贿€有啊,她們會經(jīng)常同時想要大便,為此還得為搶家里一樓的廁所而大打出手,因為她們誰都不想爬到二樓去上廁所;生病的時候就更不用提了,每次都是同時生病,而且都生一模一樣的病。媽媽每次帶她們一起去看病的時候,都要忍受醫(yī)生及病友們充滿同情的目光。有時媽媽偷懶,就干脆只帶一個人去看病,然后告訴醫(yī)生:“家里還有一個孩子呢,一模一樣的病,麻煩給我們開兩份一模一樣的藥吧!”
“我怎么啦?”謝天很奇怪這么多人圍著她,并且自己還躺在謝地的懷里!
“你暈過去了!”海寶和皮皮搶著告訴她。
“你暈過去了!”咕咚努力咽下最后一口小籠包,終于可以發(fā)出聲音了!
“噢!海寶你好!皮皮咕咚你們好!”謝天雖然頭還是很暈,但還是一眼就認出了她的這三位朋友。作為世博會的志愿者,謝天謝地和海寶小隊以前有過好幾次見面的機會。
“你怎么會突然暈過去?你們這里是不是發(fā)生什么特別的事情了?”海寶有點兒緊張地問她。
是??!剛才好像是發(fā)生什么事情了……
謝天使勁地想呀想,想呀想,突然想起來,她剛才抓著王亨利的口袋的時候,好像碰到了一個細長條形的東西,然后就突然感覺一股強烈的電流襲擊了她,她一下子就被擊得暈過去了!
“王亨利呢?”謝天抬起頭,喃喃地問。
大家這才發(fā)現(xiàn)王亨利突然不見了!
“好像上廁所去了?!庇型瑢W(xué)回答。
“王亨利?”皮皮皺起了眉頭,“他是什么人?”
“一個來自北歐的外國同學(xué),謝天覺得他好像有魔法!”謝地急忙插嘴。
“來自北歐?有魔法?”海寶一甩他那舉世聞名的劉海兒,急切地問謝天,“他有什么魔法?”
“我也說不清楚……”謝天有點兒臉紅了,她責(zé)備地看了謝地一眼——這家伙老是喜歡急急忙忙就把根本沒影的事情隨口嚷嚷出來!“只是他有一支好像帶魔法的鋼筆。當(dāng)然也許只是一支普通的電動鋼筆……”
說到這里,謝天腦子里突然靈光一閃——她剛才碰觸到的那件將她擊得暈過去的東西,是不是就是那支奇怪的鋼筆?她的手觸摸到的形狀很像是那支鋼筆啊,細長細長的……
“帶魔法的鋼筆?”皮皮又一次皺起了眉頭,“如果僅僅是一支鋼筆的話,那……”他看看海寶,看看咕咚,欲言又止。
“那他肯定不是玩偶星球派來的!”咕咚話音剛落,一揮手,一個小籠包又進了他的嘴里!
“什么?玩偶星球又派人到彩虹城來搞破壞了?”謝天謝地和周圍的同學(xué)大吃一驚。他們知道來自玩偶星球的丑丑和大嘴給即將舉辦世博會的彩虹城制造了無數(shù)麻煩,海寶小隊跟他們斗了好長時間,剛剛才把他們搞定,怎么現(xiàn)在沒多久又出狀況了?
“現(xiàn)在我們還不清楚具體是怎么回事?!焙氃俅嗡α艘幌滤膭⒑?,“胡子博士的實驗室里監(jiān)測到彩虹城有玩偶星球人員入侵,危險指數(shù)達到最高值!而且他著陸的位置竟然在你們學(xué)校!所以我們特意趕到這里來找你們了解一下情況呢!不知道你們有沒有發(fā)現(xiàn)什么異常情況或者新近有什么陌生人進到你們學(xué)校。估計這個人應(yīng)當(dāng)是一個全副武裝、魔法高強的特工人員。只是誰也想不清楚他為什么要選擇你們這樣一所普通的小學(xué)作為著陸點?!?/p>
不會吧?大家再一次面面相覷。難道這個最危險的入侵人員是又酷又帥的王亨利?可他只不過是一個普通的外籍小學(xué)生?。∶刻旄麄円黄鹕蠈W(xué)放學(xué),一起上課做操,還一起默寫古詩呢!這樣的外籍學(xué)生彩虹城里多的是,他們跟全副武裝、魔法高強的特工人員有什么關(guān)系呢?
“你們沒發(fā)現(xiàn)王亨利有什么特別的地方嗎?”皮皮皺著眉頭問。
“他愛擺酷?!痹S薇嘻嘻笑著說。
“這不算什么?!逼て[擺手。男生嘛,誰不愛擺酷呀!
許薇恨不能一拳搗過去,她討厭皮皮這么一副自以為老大的牛皮樣!不過她使勁忍住了。雖然她的手腳都癢癢的,卻也不敢貿(mào)然招惹海寶小隊。
“他每天都穿一身有好多黑色拉鏈的牛仔裝?!敝x地說。
“這身牛仔裝有什么古怪的地方嗎?”海寶問謝地。
謝地想了想,搖搖頭。
謝天想說什么,卻咬住了嘴唇。一支電動鋼筆和一個全副武裝、魔法高強的特工人員相差得實在是太遠了!她的懷疑好像根本就站不住腳!
“麻煩你們多注意他的舉動!如果別班有什么古怪的事情也請多多注意!你們學(xué)校有任何奇怪的事情發(fā)生都請立刻跟我們聯(lián)系,好嗎?”海寶鄭重其事地交代謝天謝地。
謝天謝地嚴肅地點點頭。
“我們同時也會跟你們校長聯(lián)系的,讓她請大家一起來關(guān)注這個問題!”皮皮加上一句。
大家還來不及回應(yīng),只聽到一個超級大嗓門氣吞山河地從走廊那頭老遠地傳過來:“謝天怎么啦??。堪l(fā)生了什么事?”
是李老師!
哦,真糟糕!一定是陸加佳把李老師叫過來了!謝天肯定要被李老師強迫送到醫(yī)務(wù)室去了!
大家同情地看著謝天。謝天無奈地嘆了一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