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久九六
[1]
“潛入我市博物館行竊的嫌犯已被抓獲,據(jù)本臺記者了解,該嫌犯曾參與策劃多起博物館盜竊案……目前案情正在進一步審理當中。”晨間新聞剛剛結束,不過沒有人留意。
“一定要注意安全,衛(wèi)星電話我?guī)湍惴旁诎锪恕!?/p>
陸小凌在媽媽的嘮叨聲中走出臥室,背上大大的登山包出了門。今天是陸小凌與朋友張銘、余文濤露營探險的日子,目的地是城郊的一處茂密森林,按計劃他們將在周六露營一晚,周日返程。
路上,閑著無聊的余文濤開口說:“你們知道博物館被盜的那件事嗎?”
“知道一點,”陸小凌不太感興趣,“不是說嫌犯已經(jīng)落網(wǎng)了?”
“是啊,不過我聽說了一件特別怪異的事,”余文濤突然壓低聲音說,“博物館的二樓你們還記得吧?”
“記得,我們以前常去那玩呢?!?/p>
“我聽說,當時嫌犯慌不擇路跑上二樓,右拐躲進了第三展廳,把門從里面鎖上了。兩個保安當機立斷決定撞門,誰想到剛把門撞開,嫌犯竟然從對面的第四展廳跑出來了!”
“怎么可能?”張銘瞪大了眼睛,“第三和第四展廳是各自獨立的啊!”
陸小凌想了想:“確定是同一個人嗎?”
“是的,嫌犯一口咬定他跑進了第四展廳,發(fā)現(xiàn)無路可逃才又跑出來。后來警方搜查過第三展廳,窗戶完好無損,嫌犯絕無可能從門窗都反鎖著的第三展廳逃走?!庇辔臐^說,“你爸不是在重案組嗎?為了這事,他沒啥說的?”
陸小凌摸摸下巴:“博物館二樓的樓道墻壁上有兩面鏡子吧,會不會是當時的光線太昏暗,再加上鏡面反射,保安一時看錯了?”
“你是說嫌犯真跑進了第四展廳?”余文濤猶疑不定地問道,“可如果真是這樣,第三展廳的門是怎么鎖上的?門確實是被撞開的呀?!?/p>
“沒準嫌犯會瞬間移動,”張銘晃晃他手中的游戲機,“游戲里的主角就會瞬間移動!”
“你還別說,真有這個可能!”余文濤神神秘秘地說,“我聽說,那個被逮捕的嫌犯大有來頭。他是著名的江洋大盜,有人曾拍到他在兩個小時之內,在兩個不同的城市行竊。”
張銘翻了個大大的白眼:“拜托,現(xiàn)在交通這么發(fā)達,‘復興號高鐵都已經(jīng)達到時速350公里了。兩個小時跑兩個地方,小菜一碟呀!”
“可是,這兩個城市,一個是北京,一個是舊金山呀!”
[2]
到了森林入口處,陸小凌攤開地圖,發(fā)現(xiàn)上面有一處地方被標了紅圈。他撓撓頭,沒有理會那個紅圈,朝森林深處走去。臨近中午時,原本應該出現(xiàn)在陸小凌面前的野餐空地卻變成了一片雜草地,張銘和余文濤迷茫地對視了一眼。
“地圖拿錯了?!彪m然陸小凌不愿意承認,但他確實把北部和南部森林營地的地圖搞混了。
“那我們怎么辦?”張銘手忙腳亂地掏出手機,不出意外的沒有信號。
“你們之前來過這里嗎?”陸小凌問。
在得到了否定答案后,他掏出了包里的衛(wèi)星電話。不過,想到這通電話打出去,三人的露營計劃就要泡湯了,陸小凌又猶豫起來。
“你們想走下去,還是回去?”陸小凌問。
“我們……”張銘和余文濤也有些猶豫,“還是繼續(xù)往下走吧,我們手上有地圖,北邊的營地雖然沒來過,但也不是什么危險的地方嘛?!?/p>
于是,三人互相打氣,在樹林中繼續(xù)摸索前行。周圍的景色幾乎沒有變化,放眼望去都是灌木叢。陸小凌還在沿途標上記號,以防迷路。
走了很久,他們都沒有看到住家。眼見陽光越來越微弱,陸小凌決定打衛(wèi)星電話。正在此時,走在最前面的余文濤卻驚呼一聲:“快看!”
撥開橫亙在眼前的樹枝,夕陽下,陸小凌看到了一棟殘破的白色別墅。兩層小樓宛如一座象牙雕像,歷經(jīng)風雨的白色墻體破敗不堪,有些地方甚至能看到里面的紅色磚頭。房屋周圍都是破碎的草皮,有幾棵樹,大概十米高,與別墅齊平。
陸小凌看了眼地圖上標出的紅圈,竟然與別墅的位置吻合。他微微皺眉,又把衛(wèi)星電話塞了回去。
推開嘎吱作響的木門,偌大的客廳呈現(xiàn)在三人面前。兩側墻壁上的幾扇窗戶布滿灰塵,室內光線異?;璋?。一樓幾乎看不到家具,吊燈也只安裝了一半。天花板沉沉地壓在那里,讓陸小凌感覺有點壓抑。
進門右手邊有通向二樓的木梯,陸小凌擰開手電筒朝樓上照了照,勉強能看到二樓有幾個房間。
“今晚我們就住在這里吧?!弊》块g是不可能的了,陸小凌準備搭帳篷。
“這種地方竟然還有別墅,”余文濤一邊搭帳篷,一邊感慨,“真讓人感到意外。”
“這你就不懂了吧,”張銘開了一個罐頭大口吃起來,“我聽說,以前很多富商都喜歡在這附近建別墅,偶爾過來野餐郊游。”
談話間,門外忽然傳來一陣窸窸窣窣的腳步聲,三個人都安靜下來。張銘緊張地舉起吃香腸的叉子,如臨大敵般地望向門口。
大門被緩緩推開,一個高大的身影站在門外,他的手里拎著兩個不斷搖晃的物體,風中隱隱傳來血腥味。
“啪嗒”一聲,張銘叉子上的香腸,掉到了地上。
[3]
“你們好,我還以為沒人會來這么偏僻的地方呢。”來人是一個三十歲左右的男子,他手里拎著兩只野兔,大步向三人走來,“我是宋軍,經(jīng)常來這附近露營,看你們的樣子,和我弟弟差不多大,都還是學生吧!你們家大人呢?”
三個人沒有答話,都警惕地看著他。
“我不是壞人?!彼诬姄狭藫项^,“好吧,我坐遠一點?!?/p>
宋軍在遠處坐下來,自顧自地用樹枝生起一個小火堆。他把處理干凈的野兔支在火堆上烤,不一會兒就烤得噴香流油。張銘和余文濤忍不住靠近一點,再靠近一點……
宋軍笑呵呵地遞給他們一人一只兔腿,兩人稍稍推辭一下就接了過去,陸小凌卻禮貌地拒絕兔肉,吃起了罐頭。
一頓兔肉拉近了宋軍和他們的關系,張銘和余文濤很快打開了話匣子。
“你經(jīng)常來這附近打獵嗎?”余文濤問。
“是啊。”
“那你是不是每次打完獵都在這邊休息呀?”張銘問。
“嗯,怎么了?”
“我就是想問,這個別墅,挺……安全的吧?!睆堛懹行┎缓靡馑迹拔蚁肴ザ堑南词珠g……”
宋軍笑起來:“放心吧,這個別墅不大,也沒有什么房間。如果二樓有什么動靜,樓下立刻就能察覺到!”
“那就好?!睆堛戦L出一口氣,大著膽子去二樓上洗手間。
可是,三人剛聊一會,就被張銘刺耳的尖叫聲打斷。陸小凌和余文濤狂奔上去,宋軍緊跟在他們身后。陸小凌很快找到洗手間,踹開反鎖的門,一眼看到張銘倒在廁所的地板上。
他撲了過去,不停拍打張銘的臉頰,張銘卻一點反應都沒有。
“我去隔壁看看?!彼诬娹D身跑出門外,去查看隔壁的臥室。
“他……他不會有事吧?”余文濤顫抖著聲音問。
“讓我看看,”返回來的宋軍蹲在張銘身邊,翻開他的眼皮瞅了瞅,又活動了一下他四肢,幾番確認后才長舒一口氣,“他昏過去了,很快就會醒的?!?/p>
“可他總不會是自己昏倒的吧?”借著手電筒的光,陸小凌打量這間不足十平方米的衛(wèi)生間,周圍的瓷磚覆滿霉斑,最上方的位置有個長寬各三十厘米的小窗,除此之外,什么也沒有。
“咱……咱們報警吧!”余文濤拖著哭腔說。
陸小凌用眼角的余光打量著宋軍,手電筒的光在他的臉上投下一片陰影,看不清表情。
“別害怕!”宋軍穩(wěn)穩(wěn)地開口,“明天一早,我就送你們出去?!?/p>
下期預告:張銘受襲之后,陸小凌和宋軍搜查了整棟別墅,卻沒有發(fā)現(xiàn)罪犯的蹤跡。而陸小凌在調查的過程中,發(fā)現(xiàn)了這棟別墅的諸多古怪之處。更多精彩,敬請期待《影子的秘密(下)》endprin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