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立杰
有年輕的村干部發(fā)問:從不看書也不影響工作,干嘛還要看書呢?所以,見到讀書的鄉(xiāng)鎮(zhèn)干部,他也要發(fā)問:你還帶本書看?(詳見2016年7月21日《南方周末》自由談)
在我們這里,讀書無用論自來就不乏市場。事實上,存在兩種讀書無用論:一種是反智主義的,秦始皇焚書和“文革”時的“知識越多越反動”即是,這其實是一種假的無用論,鼓吹者在骨子里知道書是有用的,否則便不會那么害怕書,因為越多的人讀書越不利于他們的統(tǒng)治。另一種實際上是“無用之書無用論”,科舉時代稱“四”、“五”以外的書為“雜覽”(《儒林外史》語),如今老師家長把教材以外的書稱為“雜書”,很多人將非自己專業(yè)的書稱為“閑書”,凡此皆是。
國人在讀書問題上似乎太過功利了,好在讀書總歸是“有用”的。作為文明的重要載體,除了知識,人類的全部歷史、全部觀念、全部信仰、全部趣味、全部情感,都在書里。作為“前不見古人,后不見來者”的我們每一個個體,若想從時空兩個維度更多地感知人類的精神世界,除了讀書,幾乎少有他途。
平時最怕被別人問到讀書的意義。為何讀書幾乎與生活的目的一樣,是一個哲學問題,不思辨則無以作答,而若無自己切身的體驗,別人的一切答案也都將歸于空談。一直喜歡用尤袤的那幾句來搪塞:饑讀之以當肉,寒讀之以當裘,孤寂而讀之以當友朋,幽憂而讀之以當金石琴瑟也。最近讀到幾句妙語,抄在這里以備明問:
當我還是個孩子時我吃了很多的食物,大部分已經一去不復返而且被我忘掉了,但可以肯定的是,它們中的一部分已經長成了我的骨頭和肉。閱讀對你的思想的改變也是如此。
(作者為人民銀行武漢分行行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