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立紅
(長春理工大學外語學院,吉林長春,130022)
法國釋意學派翻譯理論的得與失
關立紅
(長春理工大學外語學院,吉林長春,130022)
釋意理論揭示了譯者從源語輸入到譯語產出的認知過程,開啟了翻譯動態(tài)研究的理論先河。該理論重視意義,排斥(源語)詞語。認為譯者翻譯的是意義,不是詞語;主張以語篇為翻譯單位,反對逐詞翻譯;也追求“忠實”、“等值”,“等值”是在語篇層面上的意義等值;在翻譯策略上,提倡歸化法;對譯員素質也提出了要求。今天看來,該理論有其值得借鑒的地方,也有其局限性和片面性。在此對其“意義出殼”假說提出了質疑。
釋意學派;異化法;歸化法;意義出殼
法國釋意學派翻譯理論(the Interpretive Theory of Translation,often referred to as Interpretive Approach)產生于上個世紀60年代末,成熟于其后的八九十年代。其代表人物是達尼卡·塞萊斯科維奇和瑪麗亞娜·勒代雷。代表理論著作是1984年二人合著的《口譯理論實踐與教學》(原書名《釋意理論》)和1994年勒代雷著的《釋意學派口筆譯理論》。釋意理論由我國幾位留法學者譯介過來,對我國的翻譯理論尤其是在口譯方面產生一定的影響。
釋意理論成熟時期正是西方譯論異常活躍時期。當時,曾為建立翻譯學做出貢獻的語言學派(結構主義語言學)翻譯理論在譯論界一統(tǒng)天下的局面已被打破,代之而起的是文化學派的翻譯理論。后者拓寬了翻譯理論研究的領域,彌補了前者的缺陷和不足。文化學派譯論內部又有諸多學派,如多元系統(tǒng)學派、女權主義學派、操縱學派、解構主義學派等等。文化學派刮起的強勁颶風大有瓦解和摧毀語言學派翻譯理論之勢。在這大背景下,釋意學派既不像文化學派那樣全盤否定語言學派的翻譯理論,而只圍繞翻譯外部因素(與文化的關系)大做文章;也不像語言學派那樣把翻譯研究僅僅局限在語言層面,而忽視文化等因素對翻譯的制約作用。釋意學派獨樹一幟,又能兼采眾家之長。
最先把釋意學派翻譯理論譯介到中國的是中國學者孫慧雙,他于1979年首次翻譯出版了達尼卡·塞萊斯科維奇的代表作《口譯技巧》。1990年,汪家榮翻譯了達尼卡·塞萊斯科維奇和瑪麗亞娜·勒代雷合寫的專著《口譯理論與實踐教學》。在隨后的十年里,我國學者劉和平、鮑剛、蔡小紅都曾在釋意學派翻譯理論的發(fā)源地——法國巴黎高等翻譯學校進修,并深受該理論的影響。回國后,他們分別發(fā)表了以下口譯研究著作:《口譯技巧:思維科學與口譯推理教學法》、《口譯概論》及“交替?zhèn)髯g過程及能力發(fā)展·中國法語譯員和學生的交替?zhèn)髯g活動實證研究”。[1]由此可見,釋意學派翻譯理論對我國口譯研究是具有一定的理論和實踐指導意義的。但是我們還應該看到,有些中國學者已經(jīng)開始對該理論的一些假說進行質疑和批評,如釋意學派翻譯理論的繼承者和推廣者劉和平曾就該理論的“脫離原語語言外殼”這一假說進行了質疑和論證。近年來,國內還有一些學者如張吉良,對應用釋意學派翻譯理論對會議口譯辦學模式(即ESIT模式)的指導意義進行了探討和研究。[2]
有鑒于此,本文希望對釋意學派翻譯理論的主要觀點進行梳理,從翻譯活動的多個側面,結合當今普遍得到認可的語言學及翻譯理論對于該理論的積極意義及模糊假說,即它的得與失進行深入的分析和論述。
在雷聲大雨點稀不觸及翻譯研究的根本問題的文化學派大行其道的時候,釋意學派牢牢抓住了翻譯研究的根本問題—翻譯過程的研究?!胺g行為旨在‘理解’一‘話語篇章’,然后用另一語言‘重新表達’這一‘話語篇章’”。[3]3釋意學派開啟了翻譯動態(tài)研究的理論先河,揭示了譯者從源語輸入到譯語產出的認知過程和心理過程。它包括譯者對源語的理解過程和譯語的生成過程。這對于譯論界進一步研究翻譯過程無疑具有啟迪作用。我國有學者認為,“翻譯的根本問題是‘理解’和‘傳達’”,“理解是基礎,傳達是關鍵”,“‘正確的理解和準確的傳達’是翻譯的‘最基本的要求’”。[4]話語不多,但是抓住了問題的關鍵。其中“傳達”比“表達”用得精確??梢砸姷?,這是借鑒了釋意理論的。
在翻譯對象上,釋意學派主張以意義為對象。它反對“逐詞翻譯”,認為這忽略了語境(contexte verdal)和認知環(huán)境(contexte cognitive)。這擊中了語言學派只在語言上打圈圈的要害。勒代雷“將詞譯和句譯稱為語言翻譯,將話語篇章翻譯稱為釋意翻譯,認為后者才是真正的翻譯。她指出:“翻譯應當是根據(jù)對原文的認知內容的理解而作的意思轉換,而不是語言轉換”。[5]這種觀點在歐洲是有其歷史根源的。“在古羅馬時期,一些有識之士就認為,詞語對詞語的翻譯是行不通的。賀拉斯說,‘忠實的譯者啊,別費神去做詞語對詞語的翻譯了,要做意義對意義的翻譯’。”[6]釋意學派主張的就是“意義對意義的翻譯”,認為譯者“翻譯的不是詞語,而是意義”。這是由于語言和文化的差異,有時從字面上難以理解,只能從意義上加以溝通,對原文形式加以懸置或不予考慮。例如漢語的某些成語和歇后語譯成別國語言就會遇到這種情況。與之相關的,在翻譯層級方面(即翻譯單位),如前所述,釋意學派主張以“話語篇章”為翻譯單位?!皩Ψg工作者來講,話語篇章從根本上說是語言知識同語言外知識結合的產物。話語篇章既是翻譯的對象,也是翻譯存在的理由”。[3]3話語篇章是指意義相對完整的語段,故又稱為“語篇”。語篇具有連貫性、語境性和意向性等,把它作為翻譯單位自然是合理的。但在同聲傳譯中卻遇到困難。同聲傳譯是譯者邊聽邊譯,演講者話講完了譯員也就譯完了。現(xiàn)場情況不允許以語篇為翻譯單位,而只能以句子為單位,有時譯員急不擇言甚至以短語為翻譯單位。一概反對以句子為翻譯單位,恐怕也不妥,因為“否認存在著不依語境為轉移的語句字面意義,這必將導致意義客觀性的喪失”。[7]
在翻譯標準上,同語言學派一樣,該理論也追求“忠實”、“等值”。“忠實”是就譯者和言說者的關系來說的,即譯者對言說者要忠實;“等值”是就翻譯出來的言語作品(口頭的或書面的)和源語之間的關系來說的。不過,釋意學派所講的“等值”同尤金·奈達所講的“等值”不盡相同。奈達的“等值”是指譯文和原文在功能效果(聽讀者的反映)上的等值,這是從翻譯作品接受者的角度說的。而釋意學派主張的“等值”,是指二者在意義(還包括認知知識和情感表達)上的“等值”,而且是在語篇層面上的“等值”。這同被奈達稱為世界上最有影響的翻譯語言學家卡特福德的觀點相近。他給翻譯下的定義是:“翻譯可以這樣解釋:一種語言(SL)的語篇成分由另一語言(TL)中等值的成分來代替”。[8]在這個問題上,文化學派持否定觀點,認為語言和文化之間有著千差萬別,翻譯不可能做到“忠實”、“等值”,偏離甚至背叛原文是不可避免的。因此,怎么翻譯要根據(jù)自己的需要,“改寫”呀,“操縱”呀,都可以。究竟誰是誰非?我們認為,翻譯無論是口譯還是筆譯,都是把操一種語言的言說者所表達的意思傳達給操另一種語言的聽讀者,譯者理所當然地要原原本本、不折不扣地傳達。因為這是“代人立言”,就有個對人負責的問題。我國傳統(tǒng)文化思想提倡,“為人謀”,“與朋友交”,要講究“忠”和“信”。一百年前,我國著名翻譯家嚴復提出“信、達、雅”翻譯標準,“信”居首位。長期以來,“忠誠翻譯”已成為我國傳統(tǒng)翻譯理論重要組成部分。近些年來,由于受到西方文化學派翻譯理論的影響,在我國譯論界,不斷有學者對此進行批評。溫和地認為它是保守的意識形態(tài)之下的產物;激烈的認為它“純屬荒謬”,要拋棄它。總之,它越來越遭遇挑戰(zhàn)。盡管我們知道絕對的“忠實”、“等值”是不可能的;要做到盡量接近“忠實”、“等值”也是不容易的。但不能因此就停止我們“求信”的腳步。很難想象,既不忠實又不等值的文本能被稱為翻譯。如果我們丟失了“忠實”這項翻譯標準,那就等于丟失了翻譯。
在翻譯策略上,是異化還是歸化?釋意學派主張歸化?!爱惢ㄒ笞g者向作者靠攏,采用相應于作者使用的原語表達方式,來傳達原文的內容;而歸化法則要求譯者向目的語讀者靠攏,采用目的語讀者所習慣的目的語表達方式,來傳達原文的內容。從這個界定來看,異化大致相當直譯,歸化大致相當意譯?!保?]不過,異化、歸化要比直譯、意譯內涵深刻得多,前者還包含文化因素。釋意學派主張,譯者在“理解”一段“話語篇章”后,用“目的語”重新表達。顯然,這是在提倡歸化法。該學派還認為,異化法“拘泥原文”,“可讀性”大為“降低”。異化與歸化,誰優(yōu)誰劣?這得從翻譯的分類說起,因為不同類型的翻譯有不同的特點和要求。翻譯從媒介(語音、文字)的角度,可分為口譯和筆譯??谧g當然用歸化法好,因為語音轉瞬即逝,譯者用聽者所熟悉的語言(目的語)表達方式傳達言說者所表達的意思,聽者會一聽就懂。如果用原語的表達方式傳達,譯者和聽者都會感到詰屈聱牙。至于筆譯,情況有所不同,不能一概而論,也得從分類談起。筆譯從話語功能角度,首先可分為藝術翻譯和非藝術翻譯兩大類。前者就是我們通常所說的“文學翻譯”,后者是以實用為目的的非文學翻譯,如科技翻譯等。就文學翻譯來說,的確有其特殊性,它要求翻譯的語言要具有藝術性,要給人以美感,還要能感動人。無怪乎在譯論界文藝學派一直在同語言學派抗爭,主張翻譯是一種“再創(chuàng)造”。釋意學派也有類似的看法,認為“譯員應該是畫家而不是攝影師”。在文學翻譯領域內,有用歸化法的,也有用異化法的,二者都有成功的范例。好的歸化法翻譯作品,讀了會令人有賓至如歸的感覺,仿佛原作者不是用讀者陌生的語言在寫作,而是用讀者熟悉的語言在寫作。但不能因此排斥異化法。成功的用異化法翻譯的文學作品,讀了會令人覺得陌生、新奇,切實感受到“異國情調”??傊吒饔袃?yōu)點和局限,都有應用價值。我國自有翻譯以來就存在直譯和意譯之爭,上個世紀二三十年代還就這個問題展開過一場大辯論?,F(xiàn)在看來,直譯和意譯之戰(zhàn)可以休矣!有學者還就這個問題對過去一百年間的文學翻譯進行了回顧,對未來進行了預測:“從翻譯策略來分析,從19世紀70年代到20世紀70年代,整整一百年期間,中國的文學翻譯大致是以歸化法為主調;改革開放的20年間,中國翻譯界受到西方翻譯理論的啟發(fā),對異化、歸化進行了重新思考,兩種方法漸漸趨向平衡。因此,人們有理由相信:21世紀的中國文學翻譯,將以異化為主導?!保?0]
關于譯者應具備的素質,釋意理論也有論及。釋意學派認為,“譯者的語言知識”,“對理解文章和表達自然都是必不可少的?!闭Z言知識當然包括母語知識和能力、外語知識和能力。但主要還是外語水平;要聽得懂,如果聽不懂,就談不上“理解”;要說得出(指口譯),不會說,就談不上“表達”。但“僅有語言知識是不夠的”,[5]同語言的人在交談,話題不斷地轉換,時而談及哲學,時而談及某國文學,如果譯員對這些知識一無所知,只能是瞠目結舌,無言以對。這給我們從事英語教學以啟示:要努力擴展學生的知識面。一方面要鼓勵學生博覽群書,一方面通過英語教學有意識地引導學生學習英語國家的文化,使學生了解其文化觀念、文化習俗和文化產物及其相互之間的關系。其次,釋意學派還認為“翻譯歸屬交際領域”。[3]76既然翻譯是交際行為,那么譯者僅有語言能力還不夠,還需要具有一定的交際能力。交際能力,是指譯者不僅能用母語也能用外語傳遞信息和獲取信息,表達情感和交流思想,圓滿地完成交際任務。而且還要在與人交際過程中善于體察語境,在不同場合說“得體”的話。在做口譯翻譯時,當操不同語言的人進行交際,處于冷淡、僵持甚至劍拔弩張,而又需要緩和關系時,如譯者能恰當?shù)卣{侃,來點兒幽默,能取得化干戈為玉帛、融洽氣氛的效果,這些都屬于交際能力。
釋意翻譯理論的認知程序是譯者在充分理解源語的基礎上,要“擺脫(源語)語言外殼”,即讓意義出殼,然后根據(jù)意義生成譯入語。在這將此稱為“意義出殼”假說。這是以意義可以和語言形式分離開來為前提的。勒代雷認為,意義有意義單位,“這些意義單位與特定的語言長度并不吻合”。[3]15也就是說,意義單位與相應的語言單位長度不一致。她還引用塞萊斯科維奇的話:“意義是非語言的,先于講話人的語言表達”。這里說的似乎是言說者的表達意圖,不過,她接著又加以否認:“不能將意義和作者愿望混淆在一起”。勒代雷又引用別人的話進一步把意義神秘化:“從一開始意義就不存在于詞語中,而是意義幫助理解每個詞的含義?!边@里說的好像是言外語境,因為語境可以做到這一點。她還說:“擺脫了語言外殼的意義從一交際者到另一交際者”。[3]12換言之,不通過語言,赤裸裸的“意義”在交際主體之間可以竄來竄去——簡直神乎其神!上述有關意義的說法未免令人感到疑惑。
意義究竟是什么?其實并不神秘。也正如勒代雷在該書(1994:23)所指出的那樣:“意義就是作者想表達的內容,他想通過所講的話讓別人明白的東西”。又說:“意義產生于詞語”。從勒代雷給意義下的定義中我們可以得出兩點結論:(1)意義是言說者表達的內容;(2)這內容是“通過所講的話”(語言)表達的。既然意義和語言(詞語)關系如此密切,那么意義怎么能單獨行動呢?我們知道,“語言是一種符號”。“語言的能指是聲音,所指是意義,聲音和意義的關系好比紙的正面和反面,是密不可分的?!保?1]通常所謂的“詞義”、“句義”和“短語義”等都是從二者相結合的角度講的,同時也是從語言單位的角度劃分出來的意義單位。至于“‘意義是非語言的’,‘從一開始意義就不存在于詞語中’”的說法是不能自圓其說的,是令人難以理解的。言語實踐也不能證明還存在著脫離語言的單純的所謂的“意義單位”。
那么釋意理論的“意義出殼”是怎么回事呢?據(jù)觀察,我們以為,可能是這樣的認知過程:譯者在聽完源語的表達之后,經(jīng)過分析理解,再進行歸納、綜合,把源語概括為一定的話語類型,諸如:寒暄、祝賀、致謝、道歉、邀請、提問、解釋等等,得出整體印象。然后在特定的話語類型(例如“致謝”)下,生成譯入語進行傳達。如果說,在生成譯入語之前擺脫了源語的語言外殼的話,那么意義就已進入譯入語的語言外殼里了。意義是不能和語言形式相分離的。精通雙語、能夠用雙語思維的譯者往往察覺不出來。有語言能力的人大都有這樣的經(jīng)歷:在思考問題時往往不經(jīng)意地自言自語起來,這說明語言也是思維的工具。
口譯活動是一項復雜的交際活動,它不但要求譯員精通源語,又要精通譯入語,更要掌握一定的跨文化溝通技巧。而釋意學派翻譯理論探討的主要是會議口譯,而非文學文本翻譯。釋意理論在強調口譯人員必須熟練掌握兩種語言、重視源語意義、強調口譯教學的交際性特點等方面的論述是有其積極意義的。因此,我們在探討釋意理論的“得與失”的同時,不能只停留在對其理論的論述上,而應該著眼于它的可為中國口譯理論研究及教學所用的有價值的觀點和方法上。正如劉和平所指出的那樣:“我們應該學習一種特殊的思維模式,而且這種思維模式并不是無章可循,而是可以通過訓練獲得的?!币肱囵B(yǎng)這種新型的思維方式,我們在教學實踐中既要注重口譯相關理論的輸入,又要結合學生的自身特點和課堂反應,做好課堂翻譯活動的設計,及時進行教學反思,盡快填補我國目前的缺乏實證研究的空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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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立紅(1970-),女,碩士,講師,研究方向為翻譯學及語言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