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菲,人稱“菲哥”,是走紅臺灣30年的綜藝電視男主持。1977年進入主持行業(yè),吹、拉、彈、唱幾乎樣樣在行。時下他在臺灣主持的《綜藝大哥大》成為雙休日節(jié)目的收視冠軍?!袄涿鏆⑹帧焙鲜撬牡諅鞯茏?,吳宗憲在他的節(jié)目里成名,“頑童才子”蔡康永稱他為師父。
曹:菲哥,您好!
張:可凡兄,您好!
曹:每次在電視里看到您,您的形象總是比較特立獨行,與眾不同。讓人家記憶猶深的,就是您一直喜歡戴墨鏡。統(tǒng)計了一下在華人娛樂圈里頭只有兩個人是愛戴墨鏡的,一個是王家衛(wèi)導(dǎo)演,大導(dǎo)演,一位就是大哥您。我曾經(jīng)問過王家衛(wèi)導(dǎo)演:“為什么要戴墨鏡?”他說:“就是一種藝術(shù)的表現(xiàn)?!币驗榧倚l(wèi)導(dǎo)演在生活當中是不戴墨鏡的,您為什么老戴著墨鏡?
張:一般人戴墨鏡總希望讓自己瀟灑一下、帥一點、與眾不同,風格上來說就是這個人特立獨行,其實不是。今天可凡兄,你在這兒,我就露眼睛了。
曹:終于能夠讓大家看到您清澈的眸子。
張:其實,我是有很深的近視眼。后來就是因為在舞臺上,干我們這行要表現(xiàn)出來的是要年輕嘛,要讓人家覺得充滿了活力,所以我就把它改成了墨鏡,這個墨鏡不是普通的墨鏡,是有度數(shù)的近視眼的墨鏡。
曹:菲哥,您在綜藝娛樂圈馳騁差不多有三十年了,到今天還是臺灣的一哥,您主持的節(jié)目一直保持很高的收視率,是一棵常青樹,做這么多年,為什么依然能夠出這么多火花,也沒有讓觀眾產(chǎn)生一種審美的疲勞?
張:我覺得人緣是非常重要的,還有口德,再有一個就是主持人你想要做得持久的話,一定要沒有自己,這是很重要的。我是以臺灣寶島這邊來說,一般主持人現(xiàn)在太有自己了,就是主持人已經(jīng)跑到表演者的前面去了。那我能夠像您說得不被嫌棄,能那么持久,主要的目標就是你處處要把舞臺讓給別人表演,當曲終人散之后,那主持人去抓到一點可以累積下來的印象,那才是真正能夠放在主持人口袋里面的寶貝。累積久了以后呢,大家對你這個人放心,覺得你這個人宅心仁厚、風趣幽默,而不刻薄,能夠掌握住這些,再加上執(zhí)著、熱情、努力,我想一個人這樣做的話,觀眾其實非常有感受。
曹:我們也知道臺灣的電視業(yè)發(fā)展是非常迅速的,各領(lǐng)風騷幾年,年輕的一代又一代地層出不窮,有時候你一直在往前走的時候,回頭一看會不會有點害怕,哇,有這么多人。
張:那么回頭一看的時候呢,雖然是長江后浪推前浪,但是前浪還仍然站在沙灘上。哎喲,這個時代的巨輪滾過來了,滾過來以后呢?一看一個軋路機推過來了,你想想看軋路機一過去的地方,統(tǒng)統(tǒng)都是可以軋到粉碎啊??墒悄阍隗@慌之下回頭一看,這軋路機的鐵轱轆,它的這個表層包裹著軟木塞的皮,那你一看,軋過去的話自己夠不夠硬?然后過去一看,我是一塊又硬又壯的石頭啊,表示說這個時代的巨輪要軋碎它力道還不夠。
曹:聽說您過去為了提高自己的語言表達能力,特別喜歡侯寶林、馬三立先生的相聲,這個我們覺得很有意思,在臺灣成長起來的您,怎么會喜歡北京的相聲呢?
張:我們過去從舞臺上出來必須要樣樣精通,不只是主持報報節(jié)目,所以我們必須要到處去取材。那么當你在一個舞臺上跑了超過十年以后,你會覺得自己心中匱乏了,素材匱乏了。我們那時候還不能直接進到內(nèi)地去,有朋友從香港或從加拿大或美國那邊,然后再繞到臺灣來的,我們都會說:“拜托、拜托幫我找侯寶林先生的相聲,馬三立先生的單口相聲?!碧貏e讓我好奇的是單口相聲,單口相聲是非常不容易的,大家知道雙口相聲容易的,這個單口相聲不簡單。所以我對馬三立先生的每一個段子都當成學術(shù)性的研究,研究了一段時間,對我個人來說非常有幫助。
曹:你曾經(jīng)也培養(yǎng)過很多年輕的主持人,當然他們現(xiàn)在已經(jīng)很成熟了,比如胡瓜呀、吳宗憲呀,當然也有更年輕一代的,像蔡康永啊,從專業(yè)的角度來說,你覺得他們怎么樣?
張:當初的時候我們演藝圈的發(fā)展,一開始其實分成幾大派,我們這一派是屬于從舞臺里面打滾出來的,我們是叫跑碼頭派,換句話講就是秀派,就是做秀的。那時候在臺灣民間沒有什么娛樂,秀場是一個非常重要的提供給大家交流或者是散心的地方。那個工作我做了十八年,在那個時候就帶著胡瓜、吳宗憲他們這些人,吳宗憲是比較后面的,這一派,從秀場里面出來的就是舞派,就是能夠在舞臺上整個操控兩個小時到三個小時,從相聲到訪問,當歌星請假生病的時候,我們還要頂上去。您剛剛說的康永啊,跟張小燕、小燕姐,這我們統(tǒng)稱叫學院派,或者是電視派,就是直接從電視臺里面出來的。
曹:有沒有遇到過特別難訪問的嘉賓?
張:黃鶯鶯小姐,這是很有名的一位。我曾經(jīng)等她,在攝影棚里面,大家都等她,等了她三個小時,那個時候,我記得這好像是七八年前的事情。那時,我在臺灣已經(jīng)是一個很有勢力的、很有權(quán)力的節(jié)目主持人。等了三個小時以后,我們制作人已經(jīng)不高興了:“我們不等了,我們菲哥在這邊,她還這樣!”我說不是,因為你們不了解藝人,她很想上,但是她一定是現(xiàn)在情緒上拿不定。所以到最后等到差不多三個半小時她來了。她來了以后你不能馬上打官腔?。骸澳阍趺纯梢赃t到呢?”那你如果把她弄毛了,你讓她不舒服,她等一下又不上了,損失的是這整個節(jié)目。所以說這個對我來說,碰到像這樣類似的經(jīng)驗很多,但是我都是完全以無我的心態(tài)、以一個工作人員的角度來對待。
曹:還有一個明星,就是王菲,也是個很難訪問的明星,我看過很多人跟她做的采訪,基本上是冷若冰霜。你跟她做訪問的時候是怎么一個狀況?
張:我記得有一次頒獎典禮,在我們這個島內(nèi)有一個算是大型的“金曲獎”頒獎典禮,很多主持人蔡康永啊、張小燕啊都參加,像是一個馬拉松式的頒獎典禮,大概從頭到尾播出了四個多、快五個小時,那王菲小姐擺到我這一段來了。結(jié)果我們兩個一上去,觀眾就笑,因為觀眾比可凡還了解她很難訪問,所以一上去以后我就說:“王小姐,你好!”我就一直看著她,緊盯著她,她沒有回答我。我說:“昨天晚上聽說要跟您一起搭檔頒獎,真是三生有幸啊。”她還沒答腔。我就說:“哎,我一晚上都沒睡覺了,您能不能回答我一句話啊?!蔽艺f白了,她就回答我了:“你要我說什么呢?”這兒觀眾就立刻大笑了,觀眾就替我覺得:“哎呀,張菲真的好可憐?!逼鋵崒ξ襾碚f,如果訪問到很會說話的人,看不出主持人的功力,能訪問出就是打不回來的這種啞巴明星,那才能看得出主持人的功力。主持人要有點特異功能,就是這個人你還沒有訪問她的時候,你必須要有預(yù)估的能力,這個人好不好搞,你跟她講話,她打不打得回來?如果他這樣不開口,我該怎么辦?那么我怎么樣逗他笑?有些人你逗他笑,他還不高興,也許他很不開心你逗他,你干嘛逗我?也許在他心目中,他所想的,跟你要問他的問題搭不上線,搭不上線的時候,那你問他要問什么問題才搭得上線?他也說不上來,這種狀況是有的。
曹:那還有一種明星你怎么處理?他太會說了,你問任何一個問題呢?他都特別地配合,任何問題他都能回答。
張:我們常常講相聲里面分A角兒和B角兒,A角兒就是提調(diào)的嘛,這個金木水火土,另外一個人就說是,您說呢?什么叫金,那金就是……那這是A角兒。那如果遇到這種狀況,這個人臺上臺下不一樣。在后面排練的時候很好,一上臺他變了,突然間搶起來了,剛剛明明照著本子來的,結(jié)果他把你該說的話也講完了,這時候怎么辦?
曹:問題是他把我的話搶了以后,把他自己該說的話給忘了。
張:這種事常常碰到,我的方法很簡單,就是今天這個晚會,我就犧牲了,否則的話,你跟他搶也不行啊,對吧?我就立刻把我的角色反過來,那我就變B嘛,OK啦。還有一個就是你把最重要的流程,比方說我們接下來該要介紹誰,就直接切下去了,就等于說,本來是一個很好的段子,那么就這樣馬虎地結(jié)束了,但是也只有用這個方法去處理。
曹:你曾經(jīng)在前幾年離開過差不多兩年的時間,是不是覺得干了這么多年的主持人壓力挺大的?甚至會對這個職業(yè)有些抵觸,甚至會有些抑郁的狀態(tài)?
張:會,在演藝圈里,不管你是歌手也好,你是主持人也好,演員也好,都要注意一個問題,就是我們有可能永遠也沒有辦法脫離掉憂郁癥這種病的纏繞。所以在那個時候我起初以為就是職業(yè)倦怠癥,你可能對這一樣工作已經(jīng)不再有興趣了。你去做這工作大家都覺得好像很開心嘛!這個工作會很累嗎?一般的外人不知道。
曹:你們主持人不就是說說話嘛。
張:哎,你們不就是說說話嘛。比方說像我們可凡兄來臺灣這兒錄像,剛剛前面還說:“不行,不能吃晚飯,要先把任務(wù)完成再吃飯?!钡侵挥形抑?,這才是優(yōu)秀的主持人的心理,就表示你有個壓力在腦袋里,胃口是不會開的,你當然是吃不下,說明你這個人是有使命感的人。所以心同此理,我們以前也是這樣,它越壓越壓以后很麻煩的。你發(fā)現(xiàn)一個問題,你想要解決它是來不及了,已經(jīng)有一顆石頭在腦袋里面。所以運氣不好的人呢,他想不通,還是拼了命要賺錢,可是他能力這邊又吃不下來的時候,憂郁癥就會發(fā)。那我是在那個邊緣的時候,于是乎,我毅然決然地放下工作,休息兩年,去過一種自我放逐的生活,追求生命在大自然里面到底應(yīng)該要扮演什么角色。我去找尋我自己,所以我那時候才開始留胡子。
曹:你真的離開這個舞臺、離開鎂光燈,會不會有一種被遺棄的感覺?或者失落感?
張:當然會。
曹:我們主持人是習慣于掌聲,這么多明星,聚光燈。
張:對?。∫婚_始離開這個舞臺,離開我的職場之后,我覺得我開始快樂了,我終于不要再面對目前我覺得很有壓力的工作,我不用再工作。我著著實實玩了兩年,做一個天地之間毫無責任感的男人,到處跑。那時候人家說:“父母在,不遠游,游必有方。”我不是,我連父母親都不管,最多打個電話,爸爸,我在馬來西亞,老爸,我在美國,老爸,我在哪里……媽,我在什么地方。他們當然干著急,兒子不回來也沒辦法。然后我覺得:哎呀!怡然自得,非常的快樂。殊不知,沒有多久,一年多以后觀眾開始真的忘記我了,觀眾忘記我了以后呢,我就發(fā)現(xiàn)一個問題,這世界上就已經(jīng)沒有我的存在了,我活著已經(jīng)沒有什么意義了。很痛苦、失落,然后自暴自棄。然后覺得自己太渺小了,誰都不是,這是一個階段。后來在偶然的一個機會,剛好現(xiàn)在這個《綜藝大哥大》的老板在上海,我們碰頭了,他那時候丟了一張支票給我,上面寫了500萬臺幣,在那個當下,我也搞不清楚我是因為那個錢才又開始重操舊業(yè)呢?還是因為我真的需要。我才知道我生命的力量其實來自于我活著的感覺,那就是要站在舞臺上面。
曹:大家都知道您在臺灣主持《綜藝大哥大》有很長的時間,這個節(jié)目有很旺盛的生命力,很多可能同時期的節(jié)目都已經(jīng)倒掉了,可是您依然站立在潮頭。作為主持人,您如何讓來你節(jié)目的那些嘉賓敞開心扉?因為每個嘉賓到一個節(jié)目當中來,都可能有一些心理的對抗,你怎么能夠讓大家解除那樣一種警惕性?
張:我覺得我們主持人第一件事情就是馬上要釋放他的壓力。第一件事情就是你要告訴他,你比我大,你在我心目中是最值得崇拜、最佩服的歌星,當然對每一個人,你都要這樣講。
曹:那如果碰到周杰倫這種后輩,你也這么說嗎?
張:我們一定要知道一件事情,就是任何一個藝人他們是不可以放在一起比的。你從旁觀者來看的話,或者主辦方、或者是媒體他們在分大?。骸斑@個人特別紅火,這個人還普通,這個人怎么樣?!彼麄兪前吹燃壌蚍謹?shù)的,是主觀的。其實不是這樣。周杰倫跟羅志祥,還有一個阿牛,再加上一個香港的,比方我們隨便說一個,說一個好朋友曾志偉,誰大?一樣大,完全一樣大。所以也就是說,他們走出去的時候一定是每個人都唯我獨尊的,你一定要知道他在私底下,當他一個人和人相處的時候,他會享受到什么樣的光芒跟禮遇?所以在我的心目中,一個你出道三十年的人,跟你剛剛出道一個月的人,我都會把你當成一個天王級的巨星,他第一個感受到你主持人的善意的時候,他就已經(jīng)感覺到他的空間,接下來就是你要把自己變成沒有,你沒有自己的時候,他才發(fā)現(xiàn)他在表演的時候沒有人在旁邊硌應(yīng)他,也沒有人撤走,這舞臺只有我一個人,那就是我,我就登臺表演了。還有不能問人家比較忌諱的問題,比方說:“唉,你體重多少???唉,您今年幾歲???”
曹:所以我覺得很幸運,你一直沒問我這個問題。
張:我是很怕你問,所以我先講了。
曹:小的時候據(jù)說你爸爸媽媽總是拿費玉清作為好孩子的榜樣來教育你的。
張:以費玉清做好孩子的榜樣?這您大概是聽到了費玉清的一面之詞。
曹:事實如何?
張:我記得我們家住的地方呢,就是在半山腰上面,沒有自來水管,我們都在井里打水喝的。那我上面有一個姐姐,是女生,那我的弟弟呢,是男生,卻是弟弟,所以我在家里要負責砍柴、生火,還得挑水。為什么費玉清他看起來那么斯文秀氣,小時候沒吃過苦嘛。小時候家庭和歲月的那種歷練,統(tǒng)統(tǒng)留在我的臉上。所以我這個做哥哥的,講到這邊我常常覺得我很偉大的。
曹:臉上留一點滄桑。
張:對,費玉清憑良心講是玉樹臨風,我小時候就放縱不羈、不修邊幅,喜歡狂野的運動。所以這個人長得樣子也比較粗野一點。后來人家就說我姐姐要推我們兩個人,我姐姐那時候希望把兩個弟弟都推薦到歌唱圈里面去。但是呢,很多唱片公司的老板看完我以后就說:“哎呀,這個張菲差一點,外形差一點,不太好找他這種歌路,那這個費玉清先來吧?!笔沁@樣的,所以后來我一氣之下嘛,“原來走這個行業(yè),外形還受限制哦?!焙茫谑呛跷易吡?,我就開始選擇走主持人這個路線。然后兩個人差不多奮斗了十八年,他叫費玉清十八年以后,我叫張菲十八年以后,沒有人知道我們兩個是兄弟。
曹:費玉清先生滿世界跑,尤其小哥在內(nèi)地是特別紅,所以每一場的音樂會都能夠把票賣完。作為哥哥守在島內(nèi),看著弟弟全世界地漂,心里會有點嫉妒嗎?你看你有今天這么漂,全靠我小時候擔水劈柴。
張:對,擔水劈柴。我當然有時候會覺得不是滋味,因為我們家里面我跟他可以不用比較,可是人有的時候是在父母親的眼光里面,在朋友的眼光里面,他們的眼睛告訴我們,他們在作比較。誰最近是比較紅火啦,誰最近怎么樣啊。我覺得那種情操其實是很偉大的一種情操。我盡量去做到,就是羨慕他,不要嫉妒他。因為這個嫉妒之心是人皆有之嘛。我有一個最大的好處就是,我一定要把這種不是很健康的成分,從心里面把它剔出來,到晚上的時候反省它,然后把它化為歌頌,然后幫助他。那我的這種心態(tài),我也不是說對我弟弟是這樣,我可能對周杰倫也是這樣:他比我紅,紅成這樣子,看了真是不舒服。到了晚上以后,那種不舒服的東西你要過濾掉。你要為一個從臺灣到全世界去發(fā)展的這樣一個年輕人歌頌,默默地祝福他,甚至于有可能幫助他。我不敢說我完全做到了,但是我覺得這個有80%以上。
曹:我覺得你們家姐弟三人啊,跟你們父母在一起,父母一定覺得很開心,因為你們?nèi)齻€人都太不同了。大哥是主持人,唱英文歌,小弟唱情歌,然后你還有一位姐姐是恒述法師,在弘法。一家人在一起,應(yīng)該覺得是一個很有趣的相聚。
張:費玉清唱的是抒情歌曲,我唱的是西洋歌曲,恒述法師唱的是梵音。所以我們?nèi)齻€人在一起時候,每個人都想企圖影響對方,以證明說自己對人生道路的選擇是對的。
曹:你跟費玉清現(xiàn)在也都是單身,爸爸媽媽會不會勸告你們:“什么時候你們能結(jié)束現(xiàn)在這種狀況?”
張:在我來說呢,我其實有過一次婚姻的經(jīng)驗,而且我家里面,唯一只有我是有孩子的一個很完整的男人。你像我姐姐呢?我也常說,她不是一個完整的女人,我覺得一個完整的女人,除了來人世間走一遭以外,一定要完成人類的使命,傳宗接代。所以費玉清跟我姐姐在我的心目中,我姐姐就像一個大女孩,費玉清就是個大男生,充其量就是這樣。他們常常兩個人又要替我來教訓(xùn)我的小孩子,他們常常輸入一些不見得是很正確的觀念。所以他們看到我的兒子,好像看到兄弟姐妹一樣,他們常常會沆瀣一氣跟我對抗,這我說的都是實話。真的是養(yǎng)兒方知父母恩,所以從婚姻上面來講,我覺得他們統(tǒng)統(tǒng)都過了適婚的年紀,姐姐不適合,也更不可能。那弟弟呢?不用再說了。我以一個旁觀者來看,一個歌唱的人,他的成就可以變得這么高,我這個人是內(nèi)舉不避親,費玉清,我常常以外人的角度去看他,一個人能夠有這樣的成就,就是因為他把所有的愛,都已經(jīng)給了他最愛的,所以世界上沒有任何一個人、事、物能夠奪掉他心目中的最愛,所以我覺得異性,可能已經(jīng)搶不到他想要上臺的那個地位。我因為有過一次婚姻的經(jīng)驗,我覺得朝聞夕死是可以的。
曹:哈哈,很多臺灣娛樂圈的朋友都告訴我,菲哥有一個最大的特點,就是在娛樂圈是憐香惜玉。
張:不敢,你想想看在我的這個邏輯里面啊,到了某一個年紀以后我才體會到,這個世界上如果沒有女人的話,地球就不用再轉(zhuǎn)動了,太陽也不要再出來了;如果沒有女人,男人不用奮斗了;沒有女人,我們男人競爭什么呢?在任何不同領(lǐng)域里面你還要競爭,競爭給誰看?父母親跟女人比起來,父母親沒那么偉大,所以我覺得女人太可愛了。
曹:你覺得你跟費玉清相比,你們倆誰更有點女人緣?
張:我跟費玉清來比較的話,在職場上面,那我是遠遠不如費玉清的魅力。但是在平常一般人的生活上面,就是不在表演范圍之內(nèi)的話,他遠遠不如我。
曹:假設(shè)哦,如果你再要找一個的話,你覺得什么樣的女性是適合你的?
張:我?。?/p>
曹:我們舉個例子,我們舉個極端點的例子,就說一個是蕭薔,一個是林志玲那樣的,哪種類型是比較適合你的?
張:這個題目問得好,我可不可以兩個都要。哈哈,這不是強人所難嘛。其實呢?我沒那么麻煩啦。大部分人聽我說喜歡美麗的。不是,我的看法不是這樣的。我覺得,牌打一張,色重一點。任何一個女孩子,只要她是女孩,她絕對有她很美的一面。就從有的女孩子的外型來說的話,有的女孩子就那頭烏溜溜飄逸的長發(fā),就可以讓人心動;有些女孩子呢,那個手指頭,根根似玉,猶如蔥根嫩筍一樣,那就是一點,從一點你就可以去愛上一個人。所以,以我這個年紀來說的話,我不需要靠外表的感受,我不需要玲瓏、凹凸有致的身材,我也不需要長發(fā)飄逸的千絲。我需要的是那種能不能夠心靈契合?這個很重要。我是比較喜歡傳統(tǒng)一些的女孩子,越內(nèi)斂的女生就越會讓我心儀,我覺得把性感包藏在內(nèi)心里面的那種女生可愛,我不喜歡很狂野的女孩子,那種完全以身材取勝,或者是以動作取勝的,我反而是沒辦法動心。
曹:謝謝,跟您聊天非常開心。
張:謝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