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日下午，空氣粘稠、沉悶，透不過氣來。大個的雨點突然掉落幾滴，嘎然而止。不知不覺中又撒落了下來，像沙粒掃過屋瓦，又停歇了。以為一場大雨當即到來，卻無聲息地過去了，空氣依舊燥熱，心煩。

夜晚到來，遂不急防的暴雨突然襲擊，四下里，水流成河，隨后是瘋狂的閃電與雷聲，閃電在南方山的背面，垂直打下來。天地嘩地一下亮如白晝，嘩地一下又陷入可怕的黑暗中，所有的空間填滿了雨水聲。那雷聲如巨石在頭頂炸裂開來，似乎要將天空震塌落地，令人驚慌失措，好像世界末日到來。半個小時后，雨水逐漸稀少了，閃電和雷聲依然不止，只是沒有先前猛烈了，心里頭積著舊恨難以平息，轟隆隆轟隆隆慢騰騰地輾過無邊的無際，只是看到南方的天空，山的那一邊，晃著一陣陣巨大的白光。

過后，平靜了，是緩慢清爽的夜色，大地水淋淋的，天空也水淋淋的，沒有星辰，像墨綠的海洋，干凈清澄。北邊群山上空飄來了兩朵白云，也是水淋淋的，潔白無瑕，令人陶醉。那兩朵云膨脹得厲害，越來越大，瞬間，整個縣城都在它們的籠罩之下。隨后，云朵越飄越稀薄，支離破碎，把干凈的夜空擾亂了。也不知過了多久，兩朵云消失了，有一種“只要曾經擁有，何必天長地久”的感覺。天空又恢復了平靜，那清澄的海吻著安詳的夜，情深意濃。

26日傍晚，空氣一樣干燥，陽光有些渾濁。世界真安靜，我突然看到了閃電，它們劈里啪啦打到北方的群山上，真是干凈利索，那劈里啪啦是我的視覺感受，而不是聲音，這次閃電是悄無聲息的，突然的。這樣的白天，應當說是大白天的，沒有雷聲，沒有落雨，閃電莫名出現了，算是個奇跡。

夜里，下雨，打雷。雨不算大，雷聲也相對溫柔，閃電倒是瘋狂得可怕。有單線的，閃著銀光，或者垂直，或者橫掃天空；也有張牙舞爪的，抓住一朵云，這閃電卻是暗紅色的，燒紅的鋼絲繩那樣；更可怕的，根本無法觀察到，在天空一閃，非常強大，眼睛一下花了，只感覺腦際嘩地一下，暈眩起來。我無法看清這閃電的樣子，它太厲害了，令人眼睛灼痛，我不敢與之對視，我只是看到，閃電照亮了大地萬物，行人投在地上的影子便可以在轉瞬即逝間看的清清楚楚，那影子深深印烙在腦海里的。閃電在發(fā)威作勢，沒完沒了，占據一個夜晚。也聽說，有雷電像一個火球般圓圓的，從窗戶外面滾進來。兒時，也說如果一個人道德淪喪，那雷電便會尋著他來，要了性命去的。

深夜里，下雨，閃電，打雷。菜地里的蛙鳴也是此起彼伏的，一浪高過一浪，我想，蛙兒躲在水里，自以為安全的，便露出腦袋來起勁賣唱了。這樣的夜晚，熱鬧非凡。

這兩天，陽光有些毒，異常悶熱，身上裹著熱氣，皮膚汗?jié)?，回到家里，便換上短褲、短衫，人們開始使用空調和風扇了，盛夏提前到來。

選自“新散文網站周刊”